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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在骨头上面扯,哪怕肉撕完了,骨头的香味都还要被吮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把鸡骨头搁在桌上,或者是随手扔给在桌子下转悠的大黄。
“这个肉,也好吃”,爸爸又嚼着肥锅肉回味,香喷喷的油脂,涂满了他薄薄的双唇。
在林海媚的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一个伟岸的代名词。
身高,一米八五。无论在哪里,他的腰板都挺直如松。
走路,铿锵有力,没有不舍的回头张望。他不轻易下一个决定,如果决定了,就是满满的执行力。
严谨,无论是做生意,或是种庄稼,总是把开支记在一个本子上。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
话少,不闲言左邻右舍,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温厚,从不无故伸手打骂他的孩子。即便孩子们顽皮,他也最多用严厉的眼神,狠狠地瞪你几眼。然后,语调浓重的,缓缓的,从他薄薄的嘴唇中,直达你那不听话的耳朵里,并且记忆深刻。
钱包富足。父亲的腰间皮带上,一直挂着一个鼓鼓的钱包。每次缴书学费,必定先经母亲的口中传达,无论多少,永不落空。
有爱。
自林海媚记事起,她就从来未饿个肚子。最艰难时,就是每晚的水煮红薯条,但不限量,管吃饱。
小时候,每个孩子过生日,一个水煮滚鸡蛋,寓意一年一滚就过了。母亲再端给你一碗冒头的面条,寓意一年顺顺利利。
每次回家,不是水果糖,就是脆李,甜梨。
不放弃每一个孩子,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父亲,总是用实际行动,规划孩子的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
坚毅。薄而紧闭的嘴唇,总是透着坚毅。从未听父亲叫骂过累,放弃埋怨的话。但他会坐在地坝边的石条上,默默地裹上汉烟,塞进烟嘴,浓厚的烟雾从他吧嗒的嘴中,喷涌而出。也许,烦恼也从烟雾中溜走了。
“欧洲的核子科学家,蒂姆伯纳斯李,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网站:万维网”,当老师的奕荣有些兴奋地对大家说。他的话也吸引了林海媚的注意力。
“大哥,是在电脑上建立的吗”?林海媚在学校见过电脑,一个像电视一样的庞然大物,矗立在学校的电脑室里。林海媚从窗户外看到过。
醉心喝酒的爸爸却说了一句话,“万什么网,就像我们种庄稼一样,总是要播种”。
爸爸初中毕业,年轻时做过大队会计。字写得好。目前在乡上做煤炭生意,农忙时才回来帮忙。
“爸爸的话很平常,又透着哲理。蒂什么李建立的万维网,就是给世界,播种了一颗向前发展的种子”,林海媚想到此,给爸爸夹了一块肥大的鸡腿肉,“爸爸,有眼光”!
爸爸的小眼睛笑眯了缝,发黄的牙齿也乐呵着,“以前在大队养成了习惯,喜欢看报纸。”
“还有一个我们喜欢的劲爆新闻”,奕荣卖起了关子,喝着发烫的鸡汤。
“大哥,快说”,林海媚迫不急待地,将头凑向了奕荣。
“老大,快说,快说”,二哥尔华也伸长了脖子,他的嘴巴油油的张开着。
“香港摇滚乐队Beyond,在红场体育馆开了第一场大型演唱会。那盛况空前的场面,一定壮观”,爱好音乐,却教着化学的奕荣,想像着给弟妹们画饼,因为他也是从报纸上看的。
“吃饭就吃饭,少说话”,妈妈不识字,也不懂这些。她不断地招呼每一个人吃菜,生怕哪一个人吃少了。因为妈妈的口头禅是,“吃得,才做得。干饭都不干二两,还干啥子活哟”!
所以,妈妈的孩子,个个都壮实高大。除了还没长开的诗芹,个子有点矮之外。
中午饭之后,是大家固定的午休时间,无论多忙,都要睡一会儿。
电视也闭嘴了。猪群也打着饱嗝伸展着四肢。小楼的四周都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的狗吠声。
也有母鸡下蛋了,向主人报喜讨食的声音。它们总是迈着悠闲的,将军似的步伐,在街沿唱歌。时伸时缩的脖子,觅食的尖嘴,刨土找食的双爪,它们才是午后最忙的劳动者。
下午太阳挂西,真正的繁忙又开始了。
爸爸和奕荣去挖田沟。尔华去挖那块红薯地,把地腾出来后种上碗豆。因为一家人都喜欢吃豆尖。面积要种宽点,那块地是沙土,适合种碗豆。
妈妈和海媚,诗芹,母女三人要收仓地坝上,已经晒干的稻谷。
“我来车,二丫你负责把谷子倒入风车”,妈妈转风车的手不快不慢,海媚姐妹俩掌握不了手转动的火候。风车里面,原先冒顶的谷子,慢慢变平,然后成一个内涡状下漏,谷子,源源不断地从风车出口滑落出来,盛在了箩筐里。
随着太阳慢慢地移步西边的山顶,阳光的灼热也减轻了许多,温度也随之降低。林海媚再也不用一手擦汗,一手铲谷子了。她有点烦燥的心也静了下来。
黄昏的晚霞总是美丽而迷人。天空是个调色师。刚才还是醉红的霞光悬挂在山顶上,瞬间就调成了七彩斑斓洒满天空。或深蓝,或浅黄,或淡紫,或墨绿,或蓝白相间,或紫中藏粉。
“二姐,今天的晚霞好漂亮呀”!诗芹边扫着稻谷,边转头对林海媚说。
她不知道的是,林海媚背对着她,眼睛早就观看晚霞很久了。
“快上,没有了”,妈妈右手转着风车铁把,左手捞看着谷子是否车干净。
妈妈的喊声惊动了林海媚,她转身端起诗芹已经盛好的稻谷,倒入风车中。
风车的手把,不停地在妈妈的手中旋转。旋转着妈妈日益斑白的头发,旋转着爸爸日益加深的皱纹。也旋转着林海媚正在飞扬的青春,和每个人不同的梦想。
盛谷的空筐装完了,满筐满筐的稻谷在余辉中闪着金光。
仲夏的夜晚,山风习习,只鸟觅巢。群星闪烁,月如银盘。
林海媚和尔华,诗芹躺在竹匾中乘凉。每个人手中拿一把扇子,不是扇风,用来打蚊子。
奕荣躺在兰竹凉板上,一百八的体重压得竹板咯咯直响。
爸爸依旧半卧在兰竹椅上,椅子的软背靠随着爸爸的起身而发出软软的摩擦声。
爸爸拿出烟斗,照例在地上搁了搁,发出两三声清脆的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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