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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
绝不可能!
他在这些地方都放有暗子。
这样大规模的兵马调动,他绝对能够知道。
而且陈望也绝不可能将这些地方的兵马调动而来。
因为一旦调动,便会有被趁虚而入的风险。
无论是李自成,还是黄台吉,都决计不会放过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否认又能如何?
眼下,靖南军就是有那么多的兵马。
天边的赤潮已经连成了一线。
哀嚎声遍野,铳炮声震天。
嘹亮的军歌声已经落下,但仍旧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犹如父母。
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国家兮下救黔首。
杀尽虏寇兮手足同仇!
几名骁骑营的甲士扶起了摔在地上的袁时中。
“元帅,走吧,我们还有机会……”
袁时中重新被扶了起来,他看着满是绝望的李岩,叹息道。
“机会……”
李岩的咧了咧嘴,他的神色不断的变幻,不断的改变,最终露出了一张似笑似哭的脸。
“机会?”
“哈哈哈哈哈……机会!”
李岩的身躯上下起伏,他弯下了腰,疯狂的笑着。
笑声起初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渐渐变得歇斯底里。
笑容在李岩的脸上越发的夸张。
“哈哈哈哈哈。”
李岩笑得很是大声,甚至笑出了眼泪。
“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你以为,陈望是谁?”
“现在。”
“他不可能,再给我任何的机会了……”
李岩偏过头,看向东面。
那里,是靖南军的中军望台。
无数火炬伫立,耀目的火光,照耀的整个旷野恍若白昼一般。
嘹亮的天鹅音一声高过一声,昂扬的军歌一阵高过一阵。
隆隆的战鼓声在战场上响彻。
一切。
都已经完了。
李岩看到了自己的下场,看到了万民军的下场。
东面那一直沉寂的江面之上,此时正燃着冲天的大火。
江面之上,熊熊的大火正在燃烧着。
那些曾经属于他的战舰,正在火光之中哀嚎。
靖南军正在发起反攻。
夜幕之下,哀鸿遍野。
到处都是崩溃的军兵,四处都是逃窜的甲士。
李岩丢下了马鞭,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刀锋反射着火光,映照在李岩的眼眸之中。
一生的经历在李岩的脑海之中犹如走马灯一般掠过。
青年之时高中的喜悦,天灾来临之时乡野的哭声,下狱之时家破人亡的痛苦……
他从杞县那阴暗的地牢之中爬出,一步一步,走到今日。
会盟义军,攻破洛阳,斩杀福王。
取徐州、破凤阳,南击侯询,收革左五营,威压南国,北灭孙传庭,几欲改换新天。
但是……
现如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已经竭尽了全力,拼尽了全力,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改变自身的命运,没有改变天下的命运。
“一切,都已经晚了……”
“都结束了……”
李岩挥了挥手,他没有再逃走,他已经逃避过太多次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以后的路,如何去走,你们所有的人,都可以自己去选择。”
诚如他所言。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一直沉默无言的红娘子轻声叹息了一声,她驱策着座下的战马,来到了李岩的身侧。
红娘子仍旧是没有任何的言语,她只是沉默的握住了李岩的手。
袁时中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李岩。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袁时中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袁时中低下了头,弯下了腰,向着高坐在马背之上的李岩重重的叩了一首。
而后袁时中推开了搀扶的甲兵,跌跌撞撞的向北而去。
未几,他单薄的身影很快便又重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彷佛重未出现一般。
……
崇祯十五年,正月二十一日,平旦。
寒风呜咽,残火未熄。
天光初露,血色浸染荒原。
尸骸枕藉,断戟折矛斜插冻土,在晨光之中拖出长长的暗影。
硝烟低垂,如冤魂般徘徊不去,如晨曦一起遮蔽了战场全貌。
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朝阳将出未出,给这片死地镀上一层惨淡的灰蓝。
晨光照在一具具冻僵的尸体上,那些倒伏在地的面孔,至死仍保持着厮杀时的狰狞。
一面残破的“李“字大旗半埋在尸堆里,旗角被晨风吹得微微颤动,似在做最后的挣扎。几只乌鸦落下,在凝固的血泊中跳跃,发出刺耳的啼叫。
李岩倚靠着旗杆艰难的站立着,他身上的甲胄破碎,布满了刀剑的伤痕,内里是被血浸透的棉甲。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柄断了一半的雁翎刀,刀刃上布满缺口。
左手则是拄着一杆折断的短矛,矛尖深深扎进冻土。
晨光映照下,他惨白的脸上布满干涸的血迹,嘴唇因失血而泛青。
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却仍死死盯着东方渐亮的天际。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胸前的伤口,都让李岩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就算如此,李岩握刀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在他的身侧,只剩下数名同样伤痕累累的甲兵。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李岩突然神情惶恐,四下寻找着什么。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