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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那面印着“执勤”的红旗,在旷野的寒风中猎猎招展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时间在口罩的勒痕、额温枪冰冷的嘀嘀声、和登记簿上重复的姓名电话里,变得粘稠而模糊。
刘开强裹着那件油渍斑驳的军大衣,几个共同分配过来的民兵,一起守在村西口的“烽火台”前。
经历过最艰难的两个月以后,实际上的封锁已经简单了很多。
直到田埂上的枯草悄然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绿意,直到省道上呼啸而过的防疫宣传车喇叭声里,那紧绷的、带着金属寒意的腔调,终于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带着试探性的轻松所取代。
五月的风,终于不再是刺骨的刀子,带着阳光晒暖泥土的气息。
村委会的大喇叭在某个清晨,用前所未有的、近乎欢快的调子宣布:“接上级通知!
即日起,解除村道封控!
乡亲们可以有序流动了!
但外出仍需做好防护!不聚集!不扎堆!”
寂静的村庄,仿佛被按下了重启键。
门轴吱呀作响的声音此起彼伏,憋闷了数月的人们试探着走出家门,彼此远远地打着招呼,脸上带着口罩也遮不住的、重获自由的激动和一种小心翼翼的疏离。
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在村道上奔跑尖叫。
王东和李铁也都劳累的回家。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虚假的、劫后余生的狂欢气息。
然而,解封的阳光,照亮的不仅仅是喜悦,更是被疫情强行掩盖了数月、此刻再也无法遁形的疮疤与困顿。
解封后的第三天傍晚,刘开强刚把帕萨特停进自家小院,院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三弟刘开庭。
仅仅几个月不见,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身上那件旧夹克皱巴巴的,沾着说不清的污渍。
他看到刘开强,眼神躲闪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点声音:“二…二哥。”
在关系最近的兄弟里,刘开强排名老二。
上面是二伯家的大哥刘开阳,他比刘开强大了足足十岁。
大伯家里最大的是大姐,比刘开强大了十二岁。
刘开强的父亲排行老三,老三刘开庭的父亲则是老四。
论关系,他们都是一个爷爷的,在村里绝对最近。
刘开强皱了皱眉,把人让进来。
客厅里新买的沙发散发着淡淡的皮革味,窗明几净,与刘开庭一身落魄形成刺眼的对比。
母亲端了杯水,看向刘开庭。
“老三啊,你…你这是咋弄的?”
刘开庭没接水,扑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光洁的瓷砖地上!
头深深地埋下去,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二哥,我犯错了。”
压抑了太久的绝望和恐惧瞬间决堤,他嚎啕大哭,涕泪横流。
“起来!像什么样子!”
刘开强沉声喝道,一把将他拽起来按到沙发上。
冰冷的目光扫过他,“说,怎么回事?”
刘开庭瘫在柔软的沙发里,身体却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不敢看刘开强,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交代:“两…两三年前,在镇上…跟人玩牌…开始小打小闹,后…后来就…就收不住手了…输…输了三十多万…”
“都是…都是借的!有赵老六的,还有…还有网上那些‘网贷’,利息高得吓死人!
本来…本来想着慢慢打工还…可这瘟疫一来…厂子直接关了!一分钱进项都没了!
家里…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孩子奶粉钱都没了。”
“赵老六?有借条吗?”
刘开强也听说过这个人,他是城里的一个混子,在镇上挺有排面。
不过顶多也不过几百万家产。
刘开强拿一个亿出来能买他全家了。
刘开庭说道。“有借条,上面还有利息。”
“不用管他,回头我找他。”
刘开强有些无奈,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面对老三在这苦苦哀求,他也只能出手。
不过利息是别想了,本金给你就不错。
再不要?那我就带着老三和六扇门捕快去你家,当着你家人,特别是孩子的面切下来一条腿给你。
你不是混子吗?看你有多混。
重生以后,刘开强知道,那些混子其实都是小人物。
相反,自己这种手握上亿现金的人,才是真正大牛逼。
别的不说,他拿出来一千万买你的命,你说会不会有人开车撞死你?
这年头有太多人一年连十万都赚不到的。
其实他上辈子就知道老三赌博输了钱,只是当时没有能力,只能少给他一些零花钱。
这一次既然有能力了,三十来万对他来说就是个小意思而已。
于是他决定把这个事揽过来。
除了高利贷,还有网贷。
对于这个,刘开强更不在意。
“网贷一分不给了,反正你现在的征信也黑了,现在给了他一点儿用也没有。”
高利贷不用管,网贷不用还。
等于老三来了以后好像没有什么用还的了,但他手头现在1分钱都没有了,连花呗都使不了。
二哥已经给自己解决了这些事儿,可老三却还得找他要个1000块钱来,直到他发工资。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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