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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撰笔堂数不胜数,遍布天下的每个角落,甚至戒备森严的皇城天安,也有着它的存在。
但要说这其中规制最大的撰笔堂,苍元城里的绝对能排上前三甲,虽说只是分堂。
此时,夏柳溪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步迈进了撰笔堂的大门,她的右边白衣破了一大片,样子极其的狼狈,眼神木讷,也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就那么先前走着。
当然,先前跟着她一起到筑地的于然,并没有跟在她身边,自从昨天被那天五丈长的鳄鱼送出山谷后,她就没见过于然。
于然一向胆子小,他猜想估摸昨天他一出山谷便害怕的回家找娘去了。
不过,昨天在山谷中发生的事,她现在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幸亏那只露着森白巨齿的鳄鱼听的懂主人的话,这才没有咬下去,不然她现在已经是一具上下身分离的身体了。
虽说及时阻止没有咬下去,但身体多处也受了点伤,些许的鲜血都浸红的她的衣衫,可这些对她来说不过都是一些小伤罢了。
不然大晚上的,她也不会为了赚银子出去给那些富的流油的豪商跑腿儿了。
夏柳溪使劲的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加快了些步伐。
很快,她便来走进了她位属还不是真正只是备用撰笔使的破屋子,这间屋子是在一层最最角落的处。不但破还有些阴暗,所以这里是撰笔堂里的撰笔使最不想来的地方。
虽然撰笔堂很大,但内部也是要分个大小王的,就比如夏柳溪所在的组织,说是真正撰笔使的备用,但实际上不过是在那些陈年旧事中找取有用的价值的拥人罢了。
拥人一共是八个人,这其中还要包括夏柳溪她自己。
要想从这个地方走出去,成为真正的撰笔使,那简直是犹如登天。这也是她为什么想拼了命也要撰写大消息的原因之一。
夏柳溪一走进破败的屋内,发现场中的气氛不对,屋里的几个的人正围在一起,偷偷的在议论着什么。
南面的房间里,也会时不时的传出公鸭嗓的谩骂声。
看到这一幕,夏柳溪不用去想,心中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那个老鸭子管事唐勇又在发疯了。
“柳溪姐姐?”忽然一个红通通鹅蛋脸的姑娘见夏柳溪走了进来。
其他人闻声,也转头看了过来,都是下意识的叫‘柳溪姐’,又或者柳溪丫头,紧接着就皆是一惊,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她腰间一小块被鲜血染红的衣衫。
夏柳溪在这些人当中还是比较招人喜欢的,虽然她平时冷漠且很少说话,但面前的几个人还是关心的走了上来。
“柳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嗯,衣衫都破了。”
“是啊,柳溪丫头,看样子伤的不轻啊,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听到这些话,夏柳溪心中暖了不少,她笑了笑,“我没事,只是一些小伤小碰罢了。”只是,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没事什么啊没事,柳溪姐姐你就知道逞强,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给那些豪商跑腿儿去了?”鹅蛋脸姑娘上前扶住了夏柳溪,慢慢的扶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夏柳溪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可这时从南边的房间中又传一句,不是很好听的公鸭嗓的谩骂,几人都是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
唯独夏柳溪没有看,忍着身上的痛问道:“老鸭子又在骂谁呢?”
老鸭子,指的自然是她们的管事,因为声音像鸭子,长的又老,所以就给起了个绰号,老鸭子,当然她们也只是在私底下这么叫罢了。
“柳溪姐姐,是于然。”鹅蛋脸姑娘小声说道,“都骂一个多时辰了,也不见累,可真能骂。”
“是啊,小于小子这次是惨了。”
夏柳溪有些难于置信,这小子竟然第二天还敢来,胆子小的他们谁不知道,以前哪怕摔一跤,都要回家休息上几天,这怎的今天出息了?
鹅蛋脸姑娘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啊,对了,柳溪姐姐,老鸭子说,你一来就叫你去找他。”
“叫我?”夏柳溪有些不解。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多少猜到了叫她什么事了,大概是因为昨天撰笔的事。
鹅蛋脸姑娘点点头,随即有些害怕的继续说道:“嗯,当时听老鸭子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柳溪姐姐,你小心点。”
夏柳溪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夏柳溪在鹅蛋脸姑娘的搀扶下忍住身上的疼痛来到了南房门前,之后那名鹅蛋脸姑娘小心翼翼又退了回去。
夏柳溪调整了一下自己呼吸,让自己的脸色不再那么的难看。随即,便抬起手敲响了面前的门。
“铛!铛!铛!”
“谁啊?”只是门声刚出,房内立马就传出一声巨大的公鸭吼声。吓的夏柳溪身后面几人一聚灵,鹅蛋脸姑娘刚刚站稳的身体,差点没吓的摔在地上。
可夏柳溪就跟没事人似的,眼神不再是木讷,反而多了一些冷漠,她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来,夏柳溪就看见长的一脸老相的管事,正坐在他那把虎头椅子上,看着门口这边。
而那个倒霉兮兮的于然自然是站在他的对面,低着头,整个身体都是在忍不住的再颤抖,一句话不敢说,仔细一看,一个男人好像再在哭。
“夏柳溪?”管事唐勇眯了眯眼睛,“夏柳溪,你还敢来啊。”
怕是管事此时正在气头上,眼见着夏柳溪身上狼狈不堪,有着鲜血却是视若不问,倒是于然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看了一眼。
夏柳溪也没理那唐勇的话,就那么缓步的先前走着,走到了与于然并齐才是停下:“唐管事,您叫我有何事?”
唐勇,整理陈年旧事这组织的管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了,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但心中早就不耐烦了。
所以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他就暴躁,逐渐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就练就了这一嘴骂人的功夫。
“夏柳溪,你还好意思问我?”唐勇指着夏柳溪质问,“我问你,你昨天的撰笔是哪来的?那东西是你能碰的吗?”
“借的啊。”夏柳溪淡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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