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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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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身边时,热情地朝头发灰白相间的男人喊出修只有在族谱上见过的名字。

两人一猫立于食物桌旁较不显眼之处补充体力休息,静静地观察贵族们社交的虚假寒暄。

透过一路上他人的对话内容判断,可以了解这场派对的目的是介绍奎达尔的未婚妻给所有亲朋好友知晓。

修抿着酒杯浅酌一口,转身抬头看了眼玻璃落地窗外的景色,夜晚已经在不晓得何时回到该有的深黑色,仅馀一轮弯如细眉的血红新月孤独地和一片点点星子,高掛在空。

黑猫说,这个世界没有太阳,原因是曾经的魔女害怕阳光晒在皮肤上的痛楚。

牠还提到,夜色的变换是根据魔女的心情而定,眼下外面不似初来时的腥红,是不是说明正盯着他们的魔女心情随见面的时间越近,情绪越稳定?

垂下眼眸,收回心绪,修有不少问题想问露娜。他听出来了,《吟游诗人》留声机里面最后的孩子笑声,是他与露娜小时候的声音,只是在被刻意操作下,笑得非常猖狂可怕。

可修怕触动到露娜痛苦的深处。

小时候就算其他孩子叫她书呆子,讥讽她要攀关係好歹找个有钱有权有势的贵族孩子,露娜也没有这般失态。

对面墙上掛有不少高大立体的画作,其中一幅名为《赌徒》的画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中断修的思考。「不愧是甘博家的姑娘,赌运亨通啊!」一些贵族子弟围绕在堆满筹码的小赌桌高声讚叹,三颗骰子点数加起来十八。

金发包头、琥珀色眼瞳的少女坐于赌桌的桌边,为了保持气质手持扇子掩嘴巧笑,身上的礼服镶满鑽石,耀眼夺目。

会场内的切格凡当家,葛瑞迪亦注意到未来要过门的侄媳妇那边的骚动,见她桌上满满赢来的钱财,便乐得眉开眼笑,唤其名来交际。

「来来来,这位赫儿.甘博小姐,是我从各个优秀的贵族家族里,选出最门当户对的。」葛瑞迪满脸骄傲地介绍,赫儿则落落大方地提起裙襬行礼。

「门当户对?假如真的是门当户对,应该就不会特别要求外貌是金发、琥珀色的名门小姐前来相亲,又不是挑王妃。」

「上层贵族里谁不知道甘博家族就是典型剑走偏锋的暴发户贵族?凭藉赌博方面的天赋获取名利,家教粗鲁不说,性格易怒善妒,到底哪点配得上奎达尔的气质?现在的优雅大方不过是畅游在赌场里附带培养的戏感。」

柱子前放空的露娜着实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两段吐槽吓了一跳,差点洒出酒杯里未喝完的饮料。

修同样听见男人声自露娜身后的柱子发出,可依照露娜离柱面的距离,是不可能再塞下一位成年男子。他往下一扫,跟脸一样大的性感红唇不知何时浮现在墙面,对场内的事情各种品头论足,嘴唇旁标记《忠告》的名牌。

「哎,小兄弟你跟奎达尔大人长的还真像。」

感觉自己被注目着,红唇一张嘴,话如涌泉滔滔不绝地说着,「你跟那个女孩好心帮我一下,我快饿扁啦!好想吃、好想吃东西,随便拿颗我讨厌的葡萄柚塘塞也好,没有手还真不方便。」

修闻言,从桌上挑了较有饱足感的炸鸡腿放入口水快流到地面的红唇里,红唇喀滋喀滋地咬碎骨头,吞嚥后还意犹未尽地咂嘴,「如果厨师愿意再多炸个十秒,口感会更酥脆。」

黑猫倒是一点也不惊讶这幕,反而是有意要问红唇什么消息,才刻意把修跟露娜带到这里休憩等待。

黑猫询问红唇:「那个人距离上一次被推出来隔很久了吗?」

「你说那位受刑人吗?」

黑猫挑眉点点头,红唇接着答:「满久了,应该等一下就会被推出来了。」

话锋一转,红唇又说:「小兄弟,你们两个等一下如果看到贵族往笼子里丢食物,切记一定要跟着丢,不然被认为是异类,下场好不到哪去。还有,假如之后跟贵族少女打交道,绝对不可以说实话,知道吗?她们只喜欢谎言,不爱真话。」

「为什么,要对人丢食物?」情绪回归平静的露娜,不解地提问。

红唇感觉不可思议地回道:「当然是做错事啦,他可是杀害奎达尔大人的兇手,害整个世界失序的元凶。要不是他,魔女才不会换……」

「好了,别说了。」

黑猫制止红唇讲得忘我,把不该提到的事情全讲出来。

红唇了解其意思,乖乖把话题转回食物上,不再针对魔女多讲什么。

好奇心被钓起,等待的时间比平常漫长。修没有持续专心听红唇分享对烹飪的心得,拉长脖子盯着里边的房间门什么时候被打开。

红唇说的「杀了奎达尔的兇手」,指的应该不是现实世界的奎达尔死亡,毕竟爷爷说奎达尔是安详地在画室里,倒在心爱的画作旁离世,毫无他杀的跡象。

那……被当作犯人的人选只剩下一人。

「来了!」

会场中出现这么一道惊呼,所有贵族停下社交,全都拿着食物退到一边,等着里面的门打开的瞬间。

只见门缓慢打开,全身罩着漆黑斗篷的卡斯托满脸颓丧地推着放大的金丝雀鸟笼走入,他们一拥而上朝笼子里的男人攻击,肆意宣洩不满。而卡斯托不为所动地将笼子推到房间正中央后,未马上离去躲避,相反地,他如木桩定格在原地,任由不长眼的食物波及。

钢琴声彷彿催促着大家的兴致,刻意加快节奏并壮大旋律,除了不忍心的修及露娜二人,人们卯足全力投掷,食物丢完就拿起酒杯、铁盘抡。

笼里的男子疯狂地摇着铁栏杆挣扎,钝器砸到受伤时大叫,换来的是意料中更加残暴的对待。

十来分鐘过去,傀儡僕人们陆续进场打扫,人群才尽兴般散去。

卡斯托默默地移动笼子到场边,脱下满是脏污的斗篷,递入笼内示意一脸污渍的男人可以用布简单地清洁身体,并从口袋里拿出乾净的空白小卡片与铅笔,穿过缝隙推到他跟前。男子没好气地接过,只是随兴地擦擦脸与手脚,随后才认真擦拭沾染上汁液的金丝雀。

他对待雕像的动作轻柔,似在抚摸真正的小鸟,等擦到恢復本该有的色泽灵动再摘下鸟喙叼的破烂纸条,重新写了一张放回。随后出气般丢弃斗篷,抱膝窝在铁门的锁旁,对着眼前渴望外头的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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