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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伸出一根食指,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贺攸宁,意思便是只有温应淮能去。
无法,贺攸宁二人只好与老伯一同在外守着。
贺攸宁垂眸,实则却看着老伯适才举起的手,他有一截断指。
贺攸宁低头思索,却没发现老伯也在看她,半晌后忽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恶毒之色。
卿嘉述瞧在眼中,再一眼看去却见老伯已恢复了之前木讷的模样,心下不由生了几分戒心。
过了会,温应淮才从院中走出,三人对视一眼准备离去,却被老伯叫住。
“主子早准备了宴席,还请各位赏脸。”老伯忽开了口,贺攸宁一震,总觉在哪听过此声音。
贺攸宁二人还不知在屋中发生何事,只能等温应淮拿主意。
“此事既已谈妥,还得尽快着手才是。”
“此事不急,一同用过饭再说吧。”身后传来一声男音,三人转头,见一青年站在阶上,一双吊梢眼越过温应淮似是看了贺攸宁一眼。
几人跟着眼前的青年绕过回廊到了一处厅堂,到了此处,才见几分人气,丫鬟来往间飘出一阵清香。
一个丫鬟不慎打落茶盏,险些摔倒在地,被正巧站在身旁的贺攸宁扶住。
清香扑鼻,贺攸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老伯不知何事出现在她们身边,冷冷扫了贺攸宁一眼,挥手让丫鬟下去。
“丫鬟毛手毛脚,这位小兄弟没事吧?可有烫着?”院子主人开口关心道。
温应淮与卿嘉述皱着眉,想着走近察看,却被贺攸宁用眼神制止,弯着身子摇了摇头。
见她无恙,院落主人并未多问,只招呼着三人坐下。
贺攸宁心生疑窦,此刻自然不会坐下,温应淮知道她的心思,解围到:“我这两个兄弟没吃过这等山珍海味,怕席间失仪,扰了河兄兴致。”
院中主人姓河,贺攸宁小心抬头看他一眼,却正对上他的目光,眼底毫无情绪。
“我这儿不似那些宦官人家颇多规矩,既然来了都是客,莫不是这些菜不合几位的胃口,竟不肯赏脸。”
此话说到这份上自然不能再推脱,贺攸宁等人提前吃了解毒丸,如今也能吃上几口,倒不算太拂了他的面子。
待几人吃下几口,河先生放下筷子,笑着开口问道:“适才便想问问赵公子,既然带着诚意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此副面具并非似从前那副一样带着铁扣,只绑在发后,此刻被河先生提起,温应淮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并非是我不诚心,只是我貌丑无比,不便见人。”
“是么?”河先生淡淡说句,像是不太在意,转头夹起桌边的菜,趁着三人放松下来的的瞬间,一抬手将温应淮面具挑落。
下一刻,厅中响起一阵抽气声,河先生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此人是……
几乎在面具脱落的一瞬间温应淮便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这些年他从未在众人面前摘下过面具,骤然间叫他猝不及防。
温应淮低下身子,从未这般狼狈过,想要捡起面具却不敢将手从脸上移开。
贺攸宁坐在他右侧,面具掉落时并未看清他的脸,也不知为何厅中众人这般惊讶,见温应淮此刻进退两难,便起身绕到左侧捡起面具。
温应淮感受到她的靠近,下意识转过身去不让她看。
贺攸宁不想勉强他,便刻意避开身子递给他,借着散落头发的遮掩温应淮接过面具一把扣在脸上。
河先生似是瞧出什么,冷笑两声,笑声听得贺攸宁全身发毛,此刻终于想起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猛地转过身看着河先生。
这哪是什么河先生,分明姓贺。
眼前的青年似是有恃无恐,朝她笑了笑,“好久不见了,阿宁。”
贺攸宁忽觉天旋地转,尽力扶住桌子,张嘴想要唤卿嘉述,却见厅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队人马,将卿嘉述与温应淮团团围住。
此刻江宁城城郊。
负责掩埋百姓尸骨的官兵正费力挖坑,嘴里骂骂咧咧,杀人的不是他们还得由他们来收拾残局。
堆在一旁的尸堆不甚稳当,掉落下一具男尸,脸朝地背朝天,身上衣衫破碎,那官兵不耐,用长矛一挑却将其背后衣服扯碎,露出尸体背后的图案。
几人张着脑袋瞧,图案印满整张后背,定睛一看赫然是马与战斧。
第40章
大昭朝曾有一只战无不胜的军队, 乃景成帝兄长梁王所率,军中将士莫不是久经沙场以一敌百之人,于平定边疆一事立下大公。
传闻北边的鞑靼一族只要看见迎风飘扬的黑色战旗便知此战必败, 那时都说只要有黑色旗帜在的地方, 便可护大昭边境安宁。
这面黑色旗帜上便画着战斧与马, 战斧乃梁王兵器, 一见此旗便知此军乃梁王部下。
梁王赫赫之功无人能比,梁王十四岁上战场厮杀之时,景成帝还只是个在襁褓中等着喂奶的婴儿。
这皇位本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景成帝来坐,但梁王桀骜不驯风头太盛,回到京中得罪不少人, 被其父孝武帝找了个借口送去西南剿匪。
哪知这一去便再没能得召回京, 直到孝武帝病逝,梁王还在等着封帝的诏书,哪知京都传来消息其弟登基,自己成了个王爷。
梁王这才记起没甚注意过的弟弟, 被毛头小子压一头他自然不服,筹划数年一朝北上, 本已视皇位为囊中之物,不料却被定武侯击杀于卫城。
曾经叱咤疆场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黑色战旗从此消失在大昭朝的土地上,直至景成帝南巡, 再遇梁王余党追杀。
贺攸宁就是那时与‘河先生’碰过一面, 不, 或许该叫他贺晋。
因服过解毒丸的缘故,卿嘉述并未出现不适, 只是被人有意拦这叫他无法及时赶到贺攸宁身边。
眼见着贺攸宁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 一时心急上前却被一旁突然出现的老伯偷袭, 一剑刺中腹部。
卿嘉述强忍着疼痛转身回击,却见老伯眼神越过他看向身后,好似有何事发生。
卿嘉述深知这或许是老伯的障眼法,引着他去看,可因着贺攸宁在身后他又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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