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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禀王爷,全数人马候在猎场外头,随时等候王爷分发号令。”
衣裳被刀剑挑穿撕破,敞破的衣口子伤口处混着斑驳血迹,乍一看只让人觉得悚然。他不作回答,此时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见手中握着的长剑的末梢还在滴着血,滴落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去!”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稍稍泛着红猩的眸子,向跪在地上的冷风喝出一声,“快!营帐!”
冷风面上一愣,随后极快意会。
“是,王爷!”
说完,冷风立马提剑离去,以极快的速度向营帐那边飞奔而去。
哭闹声、脚步声、谩骂声不绝于耳,等若沫在榻上浅眠半刻醒来时,整个营帐已经早已是人仰马翻混乱得不可开交,左右才不过一刻的功夫,就让这原本十分祥静的地方,彻底变了样。
若沫恍然走出去,只见那路过的宫人们相互拉扯着争相抢夺留下围场备用的马匹,宫女抢不过那些有几分蛮力的宦官,最后只能摊在地上嚎啕大哭。如此嘈乱一片,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方才狩猎正式开始前,明明一切还是正常的。
“赶紧的!赶紧的!都什么时候还拽着些破玩意!现在能有几条命让你逃!扔了扔了,都扔了!”话音未落就先听见了撒了一地金器,发出哐铛的响声,声声入耳。
后面那人再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只是消了半刻,再听见声音再哀哀响起,“好不容易盼来个伴驾出行的美差,本想着趁着好时候谋个好将来,谁想什么狗屁将来没盼到,倒是要赔上小命了……”
“你这短命鬼还功夫在这哀声怨气,等会策王那逆贼的逆反之军到来,看你怎么……”骂骂叨叨的声音伴随着周遭一片混乱声,全部都急促地远去。
策王的军队!若沫心下大吃一惊,满目的神色尽是不可置信。策王要谋反?心中默念着这一句,恰时脚下站不稳,若沫呐呐将手伏在帐子前的木桩上,任凭落荒而逃的人纷纷而过,只是她一人站在喧闹场中不动,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脑中极力地在回想今天霍策天临行前所言所行,只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想,也想不起一丁点儿霍策天不寻常的神色言行来。脑中所能记起的,是昨晚他的耳畔细语,今早他的温情相待…
如果说,自己处了那么久时间的俗世中,只是简单觉得霍策天是一介忠臣义士之辈,那是骗人的。权倾朝野之人,必是要引得天下一番惊世风雨。她知道,霍策天恰是如此非等闲之辈,必定要策谋大事之人。
铮铮男儿,主天下之权,何人不贪?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亲身感受其风雨将来之际的动荡不安。孤身一人,多少会慌乱而手足无措。
再抬眸,看着纷扰的人群,心中竟是悲怆。
乱世,不得安生。
突然,马槽那端,宫人争抢不休撕扯的举动引得那马儿也躁动起来,当中一匹烈马挣脱开缰绳,仰天撕裂出一声,响破天际,像足了动乱前发出的哀嚎。若沫猛然回神,再回头看去那躁动的马时,却发现那脱了僵的马早已奔腾远去。 顿然醒悟,她不能呆在这里!
她要去找霍策天!
此时周围还是一片乱糟糟的混杂,没多想,若沫提起裙摆,急忙就往帐子里跑。她记得霍策天昨晚告诉过她,在木枕下藏着有一节桐木制的哨子,事态紧急时刻,要她拿出来。
若沫蹲在床头前,将一床厚厚的被褥一层层翻了个遍,可是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难道霍策天骗她不成?不死心,若沫凝着长眉,伸手再去翻着。只是不等她再翻开最底层竹席,颈脖处徒然一凉。
是剑。
若沫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眸子稍稍斜去自己身侧,煞白的脸色极力地保持着冷静。
“你是谁?”
目光所见只是一身素色的黑衣,蒙住了脸,根本看不清来人何人。只是凭着眼中所见的那一副纤细之姿,可断定此人为女子。然而黑衣女子似乎并不想回答她,面无异色,只是将手中的利剑更贴近了她的肌肤。
锋利的剑锋处闪着刺眼的寒光,才往若沫脖子上稍稍一近,就磨出了浅浅的殷红血痕。
手中的依然是架在若沫颈脖处,黑衣女子眸中凝着寒光,隔着面布只是冷冷道出一句,“交出祥龙玉佩!”
若沫一愣,先不说自己突然被人挟持不得说辞,更奇怪的是,只当她听见来人口出要夺命要挟之物时,她只是觉得声音十分耳熟。
玉佩她是有一枚,只是这人到底是谁?那枚玉佩是他赠与之物,与她自是重于千金。只是之后她出嫁后,为尘封残念,将其留在了府中便不再面人了。心想到此处,若沫凝着眸光,心中存着几分警惕,眼下只觉得是诡异。
这人到底是谁?怎的知晓玉佩之事?
不见对方回应,黑衣女子再将手中的长剑贴紧,意在要挟。锋利的刀口一磨,这会儿是雪白的肌肤彻底磨破,渗出了一行细细的血流来。
凝脂肤上一霎见血,若沫只感觉颈上一凉,随后才感觉到疼痛。此时心中是有惊惧的,此人不善,只若她封口不说,怕是要夺了她性命。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玉佩的事?”
闻言,黑衣女子冷冷一笑,语气轻蔑,“这重要么?”说着,手中的剑又特地在伤口处动了一下。
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精锐光黑的眼眸来,眸底凝着寒光,冷冷盯着面色苍白的若沫,那凶狠的目光是直要将人吞了不可。盯着那淡雅的面容,即便是如今性命堪忧一刻,看去还是一如沉静得痴美。
黑衣女子心中冷笑,若不是还有玉佩一茬事,她铁定是先毁了这张媚惑众生的脸,再一剑穿心,叫人痛快。
“倘若我说没有此物呢?”此刻若沫语气极其的冷静,面上紧绷着藏住惊慌而显出一抹绝然的惨白来,大有一种赴死之感。
那玉佩,除去她之外,绝不可以面人,曾经他说的。如今自己命在他人之手,生死之念全在秉着力道的剑上,倘若他一心要你死,即便道尽自己所知都是于事无补的。
横竖都是要夺去性命,那为何让恶人捡了便宜去?此刻若沫心中便笃定了念头,只是心中决绝万分之余,总是免不了害怕。指尖狠狠掐紧肉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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