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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的弟弟劝说她不要这么做。平常饮食、治疗都是由她的弟弟负责,她的弟弟虽然是负责照顾她的人,但只是偶尔会准备食物给她吃,而且并不是每一天,有时候一整天都没有东西吃,但病人解释这是因为她的弟弟有工作,非常忙碌的关係。
护理师问起她的弟弟是否有医疗人员的身分,病人在电话上否认,护理师质疑起病人口中的治疗行为是怎么回事。她进一步的询问下去,发现病人的弟弟会餵食病人吃一些不明药丸,病人吃了之后会进入昏睡,护理师怀疑病人的弟弟餵食的是成分不明的安眠药,病人有健康上的风险。
虽然病人在电话询问中再三强调弟弟是为了她好,弟弟并没有伤害她的意图,护理师为了保险起见调查了病人弟弟的个人资料,发现他是大学医院特别标记的星号访客,星号访客是医院安全系统为了防止医护暴力事件发生,针对潜在高危险的访客而做的标记,被标记星号的理由可能是发生过暴力攻击事件,妨碍医疗等纠纷,护理师检查星号访客的註记日期,是病人第一次就诊的时候,具体的原因没有写。
星号访客进出医院都会被记录,护理师也发现病人的弟弟数日前曾经拜访大学医院,甚至来了精神科一趟,护理师的记忆才浮现这个人的身影及印象…。
这个人浑身散发着对精神病患源源不绝的恶意
电话那头的病人,如果不离开她弟弟的控制,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的弟弟杀死,护理师认为她必须协助病人逃亡出来。
于是,护理师告诉病人可以接受治疗,但是必须搬离家中以换得完整的检查及治疗,病人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之后立刻利用社工身分向社会局检举家暴事件,申请将病人强制安置在大学医院。
没多久后,病人又致电过来,提到她想要等到弟弟回来后再跟他讨论看看,这让护理师升起了警觉心,一旦让她弟弟知道病人对外联络,可能会刺激到她弟弟,让病人生命安全的威胁提高。
「你千万不能告诉你弟弟。」护理师小心的告诫着对方
「为…为什么?」电话另一头有些吃惊
「我们怀疑你的弟弟…很危险。」
「很危险…怎么会?」
「根据你的描述…你根本是被他软禁、虐待。」
「我…我被软禁?」
「他是不是限制你活动的范围?」
「是…但也是我什么地方也都不能去。」
「他是不是反对你对外联系?」
「是…但也是我弟弟说没有需要。」
「他是不是控制你的食物及饮水?」
「是…但也是因为他有工作必须要忙。」
「这些都是软禁、虐待的事实…女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犯罪行为。」
「怎么会…可是他…」
「他是不是经常使用我是为你好的理由说服你。」
「是…可是…」
「女士,我怀疑你已经有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我…是…我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现在很混乱。」
「很好,我这里已经申请紧急安置,我们今天就会派人过去接送你离开。」
「这…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千万不要!」
「呃…好的。」
「在我们抵达之前,你必须假装你没有打过电话,尽可能的保护你自己,直到我们确定你的安全。」护理师严肃告诫着
通过繁琐的行政程序终于完成了申请,护理师一人驱车抵达病人所在住处已经是傍晚的事情了,好消息是病人的弟弟还没回家,坏消息是他随时都会回来。
护理师快速协助整理行李,虽然运气不好的在离开前撞见刚好回家的牧师,但是靠着配备的装备,成功吓阻对方不至于发生衝突,全身而退的离开。
「一切都会没事的。」护理师在车上安慰着医师
「我到了大学医院之后会怎么办…」医师低着头细声说话
「大学医院精神科会提供一切所需的生活物品。」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接受检查…对了」护理师想起她在文件上看到的资料「你以前好像是医学院的学生。」
「是…是的…」医师胆怯的回答「可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最近有一个重要的专案,或许会用上你的帮忙。」护理师知道认同感对重建远离社会的人的信心有多重要,这个女子或许已经不再受精神疾病折磨,但是对重新拾回生存的能力可能还有一段距离
「真的吗!」久违的肯定让医师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又迅速因缺乏自信而暗淡「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触到医学相关的学识了…」
「别担心。」护理师温柔的鼓励她「我们会让你慢慢尝试的,会先从简单的开始!」
听到护理师这么说,医师才露出安慰的微笑,接着缓缓地在漫长的车程中睡去。
在黑暗中,牧师依然瑟缩在客厅的角落,即使他打破了所有家中可以发出光亮的东西,他仍然觉得有人在注视着他,黑暗犹如一股不断监视的视线,他想逃出这股黑暗,却想起已经没有任何光明能驱逐它们,牧师只能无力的退缩墙角,任凭自己的身体遭受黑暗的评头论足。
牧师听到一段巨大、缓慢的沉默,从脊椎不断往上蔓延,淹没了头顶。牧师感觉到自己被这股沉默压迫得无法呼吸,这种感觉就像溺水一样,牧师觉得自己应该要胡乱抓个什么东西保护自己不继续往下沉没,但无力感一瞬间就打消了他任何努力的求生慾望。
牧师脑中闪过曾说我们都将一无所有的少女,这个挥之不去的想法不间断地朝向脑内鑽入,他开始思考我们都将一无所有的意思到底是什么,现在的他真的属于一无所有了吧,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神明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任由他伤害别人,也任由他被别人伤害的意义是什么?
「思考吧,思考吧。」一股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萌芽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牧师他隐约觉得黑暗中有一个陌生人影,在绝望的拥抱下,即使觉得是幻觉仍开啟了对话
「我们每一个失去的东西,都是献给一无所有的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