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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春天院子两面的砖墙上爬着绿色的牵牛花的蔓藤,花开花落,吸引着蝴蝶与蜜蜂;紧挨着墙边上种着一点青菜,有时候崔家老太太还让丫鬟种上一畦小葱,崔老太爷喜欢吃小葱沾黄豆酱;靠着北墙根有几个双龙戏珠的坛子,坛子里就是那一些开盖能香遍整个村子的黄豆瓣酱。
沙河镇与崔家村中间还隔着几个小村庄,还隔着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
离着崔家大院不远,在村子西头就是那条通着沙河镇的小河,河里水清澈见底,太阳照在上面闪闪发光。无论冬天还是夏天,河岸上常有洗衣服的女人,还有淘米洗菜的女人,她们谈笑风生,那笑声里还荡着幼童玩水抓鱼的开心。两道长堤把河道紧紧夹在中间,堤上两排杨柳排列整齐,每逢夏天柳树上知了长鸣;起风了,那潺潺的、弯弯的小河又像一条绸带随风起舞,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两岸的绿树,河底还有一群群小鱼儿在水中觅食,一幅天然画卷慢慢随风铺展。这条河道的水也是崔家村的饮用水,崔家大院的水井和这条河里的水一样清甜,这清甜的河水从哪儿来?无人知道。村子里比崔老爷子还年长的老人说这条河是从天上来的,连接着东西南北,连接着所有村庄,就像一条长龙,喷水的龙,无论是人,还是牲畜,还是庄稼都离不开它。
在河道上的东头还有一片草地,草地连着河道,草地里经常冒出一群大羊带着几只小羊羔,草地中间还有一个孤零零的房子,那是一间磨坊,磨坊是村民碾粮食的地方,那儿经常传来碾磙伴着羊倌招呼羊群的声音。雪白的羊群,清澈透明的河水,绿油油的草地,还有不远处的春华秋实的粮田,高高的蓝天白云,真是一片美景。
崔家一开门就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崔老爷子常常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凉棚眺望着远方,他满眼是喜庆,身旁,高高的、深深的大门洞里子孙绕膝嬉闹,老爷子脸上的皱纹都笑弯了。
“不要吵吵了,该去读书了!”崔老爷子满脸严肃,嘴里絮絮叨叨,“玩耍嬉闹也要有始有终!”
崔老爷子的规矩的的确确很多,崔家大院的女孩五岁必须学做针线活,还要缠足,英子的祖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用缠脚布象征性地包住小孙女们的小脚丫,由此崔家里的女孩几乎都是大脚丫;男孩五岁一定要进学堂念书、识字、练字。崔家里孙辈无论女孩男孩名字都带“英”字。英子是崔耀宗的第五个孩子,也是崔耀宗的第二个女儿,单名一个英字。
随着国运一天天走下坡路,随着英子的一天天长大,崔家大院也开始没落!在英子五岁时崔老爷子病逝。
英子见过她祖父死的时候的样子。祖父病了大半年,英子虽然还不能明白生命终止的那个瞬间的伤心,可能,家里大人们都已经明白了,他们脸色总是阴着,家里佣人说话都压低声音,走路踮着脚尖,就连家里养的那一只老黑狗,也不敢在人的脚下走路,它蹲在墙角,把头趴在它的两只前爪上,只有英子走近它,它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叫一声,声音很小,小的可怜。
崔耀宗从掖县医院找来了穿西服的医生,这个医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的肩上背着一个小白盒,他迈着轻轻的脚步跟着崔耀宗的背影迈进了崔老太爷的房间,大家看着这个文绉绉的医生似乎是看到了希望,希望这个正规大医院来的医生能把老太爷从死神那儿拽回来。英子趴在门口,她的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医生的动作,只见那个医生走近老太爷的床前,他弯下腰慢慢打开那个方方正正的白盒子,他从白盒子里抓出一副听诊器先挂在他的耳朵上,他又把听诊器的另一部分小心翼翼放在老太爷的前胸,他满脸严肃地检查着老太爷的身体,少顷,他咂咂嘴巴,他慢慢抬直身体,他抬起衣袖擦擦他额头冒出来的汗珠子,他又扶扶他鼻梁上的眼镜,他用哀伤的眼神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然后,他又慢慢垂下头轻轻摇摇他的下巴颏,他没说一句话。穿西服的医生没给大家一点点安慰,无望之中的一点安慰也没有,老太爷的病已经到了不可扭转乾坤的地步,在阴历七月初七的下午,崔老太爷苍白的脸上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他的双眼半合着,他的嘴唇哆嗦着,似乎他还有话要说,他抬起无力的眼神瞄瞄在场的所有人,然后他艰难地把脸转向崔耀宗,崔耀宗急忙趴下身子,压低声音,“爹,俺,俺会照顾好家里人,还有俺娘,您放心!”
崔老太爷嘴巴抽搐了几下,不过,只是一会儿功夫,他的眼睛合上了,神色也安宁了,从此人世间的一切都不能烦扰他。崔家老太爷终于带着不放心离开了,离开了崔家大院,离开了这个纷争不断的国家。
老人生命终止的一瞬间如同飞落的残叶被锅灶的火焰吞噬。虽然,崔家老太爷过世是一个燃热的夏天,院子里的石榴树枝繁叶茂,就在那瞬间,石榴树叶“唰唰”落下。崔家大院的石榴树已经有百年历史,伴着老太爷一生,它是用落叶来哭涕儿时的玩伴吧!躲在角落的那条老黑狗情绪烦躁,嘴吐白沫,突然,它站起身晃悠悠窜出了院门。英子也急忙追出了院子,她看到那只老黑狗的身子晃了两晃擦着院墙根倒下去,英子把她窄窄的肩膀靠在门洞子里的门框上,她默默地端详着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老狗,她以为老狗累了睡着了。忽然,英子听到她身后的屋里传来了大人的哭声,那哭声让英子感觉心里平添了一股悲哀与凄凉,虽然她还不懂的生离死别,但,听着屋里大人哭,她心里也想哭,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小脸。
第三年的冬天,比英子祖父年少几岁的祖母突然磕倒,第七天也撒手人寰。随着两个老人的过世,崔家大院开始分家,崔家老三崔耀宏当时没有成家立业就继续跟着崔耀宗一家留在崔家大院生活。崔家老二崔耀聪带着他一家大小搬去了沙河镇居住。渐渐地崔家的丫鬟与佣人也相继离开,崔家大院慢慢冷清了下来,少了陈年旧事的纷争,大人开始沉闷无语。
年幼的英子无忧无虑,她的顽皮与笑声给崔家大院增添了少许的喜庆。
英子虽然年龄不大,聪明过人,不仅拿的起针线,还能写字描画,尤其对数字非常感兴趣,她跟着偶尔回家来的三叔崔耀宏认识了好多字。
1938年,英子七岁时,沙河镇闯进了日本鬼子。就在那一年崔耀宏从青岛回来,他顺路带回了在烟台上学的两个侄子崔英昌和崔英茂。那天,崔耀聪媳妇也带着她的两个女儿从沙河镇坐着马车回到了崔家大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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