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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笑问:“你也是我这屋里的人吗?”(真是奇怪啊,自己的丫头都不知道。)
那丫头说:“是的。”
宝玉说:“那我怎么不认得你?”
丫头冷笑了一下,说:“不认得的多了,岂只我一个。我从来不递茶递水,拿东拿西的,二爷身边眼见的事儿我都不做,哪里认得我呢?”(二线职工。)
宝玉说:“你为什么不做我眼旁边见的事儿?”
丫头说:“这话我也不好说(因为有一线的人挡着呢,但是不能说)。只是还有一件事,昨儿个有个芸儿二爷来找二爷,我猜想二爷昨儿没时间,就叫茗烟回了他,让他今儿再来。不想今日二爷又往北府去了。”(这里可见,这个丫头因为级别不高,所以她跟贾芸说昨晚上告诉宝玉,但实际上根本不能上去跟宝玉说话,所以宝玉也并不得知,因此今天再次爽了和贾芸的约。那她为什么不转告高级丫鬟们去通知宝玉呢?因为这样只能被高级丫鬟们把她臭骂一顿越俎代庖接这样的事儿。)
话刚说到这里,就见秋纹、碧痕催水回来了,俩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共提着一桶水,一手撩着衣裳,趔趔趄趄,泼泼撒撒的。那丫头忙出去接。秋纹、碧痕正互相对着抱怨着:“你湿了我的裙子,我踩了你的鞋。”忽见有人出来接水,一看,不是别人,原来是红玉。俩人都很诧异,连忙放下水,进房里东瞧西瞧,见并没有别人,只有宝玉。于是俩人给宝玉把水倒上,帮着宝玉脱了衣服,让宝玉进去洗澡,然后方才出来。走到边房里,找见红玉,问她方才在屋里说了什么。
红玉说:“我何曾在屋里?我是手帕子不见了,在外面找。正好听见二爷叫要喝茶,叫姐姐们,又没有人应,我这才进去了,才倒了茶,姐姐们就回来了。”
秋纹听了,兜脸就啐了一口:“呸!没脸的下流东西!正经叫你催水,你说有事不去,倒叫我们去,你倒等着做这巧事。一步一步地,这不就上来了。难道我们到跟不上你了?你也拿镜子照照,配递茶递水不!”
碧痕说:“明儿我跟她们说,凡递茶递水送东西的事儿,咱们都别动,只叫她去就对了。”
秋纹说:“这样说,不如我们散回家了,就留她在这屋里呢。”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正闹着呢,有凤姐那边来人传说:“通知啊,明儿有人进园来种花种树(开工倒快),你们都别乱跑,撞着(撞着男人是不文明的)。还有内裤啊什么的,都不要在外面凉。通知完了。”
秋纹问:“谁来带着种树。”
传达人说:“是北边后街什么芸哥儿。”
那红玉听了,心里却明白,是昨天书房里遇到的那人了。
这红玉,爹妈本就是贾府里的做事的奴才,所以她属于家生奴才,这种家生奴才,按照当时政府的规定,是要一辈子做奴才的,比外面买来的丫头小子,地位还要低,因为后者期满还可以赎回去(父母给交出身价钱就行了),家生奴才却终身为奴。这红玉因为宝玉搬到怡红院,就新分了她来,所以宝玉也不认得,而且是二线员工,不得递茶递水,更不认得的。红玉因自己确有三分容貌,就总痴心想着往上攀高。总是要在宝玉面前显弄显弄,只是宝玉身边的人,都是秋纹这样伶牙俐爪的,哪里容她插得进手。今天刚刚有了点进步和眉目,立刻又被秋纹一场骂,心中就灰了一半儿。但是此刻一听传达的人说到贾芸,不觉心中一动。那贾芸,也算是个贾姓的“爷”啊,如今还进入家族“管理层”了。
红玉挨完骂(这秋纹是宝玉身边丫鬟里,最能骂的一个),回宿舍里闷闷地躺着,暗暗盘算,翻来倒去。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