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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一剖两半,想也不想,就将副牌递过去:“再把这份铭牌交予他,他若想来找我,随时可以。”
“这……”月婵道,“公主,这块是留给公卿的呀,就算您送筠郎,他也不敢收吧。”
“哦,那就给公卿留着。”魏留仙再将自己那块抛给她:“太平年月,这块我拿着也没用,你替我给他吧。他若不要,便说我随他丢在什么地方,见你拿回来,就要罚你。”
月婵接过牌子嗔道:“公主……您莫要吓唬他,没得筠郎真丢了去,还要害我受罚。”
魏留仙笑笑:“你就这么传话。孟筠岂会丢我的东西?”
月婵也只是开玩笑让她放松,接了牌子便告退。她走后,魏留仙侧头望向寝殿西侧摆着的一盆竹景,柔和却失落地注视良久。
这方竹景至今还放在那,前桥此前从未留意,如今才知是为纪念某人的缘故。
你光看着有什么用啊?开了府就去找他,这不是你说的吗,为什么不亲自见他?
前桥急得几乎要问出声,却只能干瞪眼。
她不亲自去问孟筠,是怕被拒绝吗?可事实正如她担心的那般,孟筠没丢她的牌子,也一直没去见她。
所以,孟筠又在想什么啊!即使现在好不容易与她见了面,也不肯相认?
幻象在欲裂的头痛中消失殆尽,她还握着那截手腕,孟筠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清晰。
一股强烈的感情随着视觉的恢复涌上心头,她蓦然收紧五指。
“殿下?”
再次听见熟悉的嗓音,那种萦绕心头的复杂的情绪便难以抑制。悲伤、懊恼,还有对他隐瞒自己不肯相认的委屈和愤怒……
她也不知情绪为何来得如此强烈,像海浪一般将她局外人的立场完全吞噬。
或许是从魏留仙的记忆中继承了她的怨念,她发力拽着那截手腕,咬牙道:“六年了,你还知道来见我……”
孟筠一愣,乐仪挑眉道:“啊呀,看来是想起来了……”
——
2.
“殿下……您这回想起来了?”孟筠的语气还带着怀疑,却被前桥捉住下巴凶回去:“你叫我什么?!”
孟筠眨眨眼,重新唤道:“……仙儿。”
“牌子呢!”
孟筠头不能动,只能伸手进怀中,费力掏出那方正牌。
“呵,随身带着哈?”前桥阴阳怪气道,“是打算随时还我吗?”
孟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反问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前桥也不答,自顾自地来气:“装什么正经啊!明明我们是这么亲密的关系,迷宫里连手都不给我拉,邀月阁上我跟你表白,你还要顾左右而言他!还编出什么‘青梅竹马’?耍我很好玩吗!”(突然单押)
“等等哈……”乐仪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你们别各说各话呀……留仙,你先别发火,筠郎啊,你也别躲啦。留仙这些年很想你,你既然就在宫中任职,怎么也不来看看她啊?”
到底还是闺蜜,乐仪竟然也有如此靠谱的时候!
有她居中调停,那股直冲脑门的情绪有所缓解,前桥松开孟筠,端起茶水一口气喝下,将茶杯顿在桌上:“我要一个解释!”
“我没想好怎么见你。”孟筠答道。
“怎么见?还能怎么见?你就像现在这样,拿着牌子大摇大摆走进来,跟我说你回来了,不好吗?”
乐仪赶紧按住前桥,免得她再度生气,可孟筠道:“这样见了,然后呢?”
“然后?”前桥道,“那晚对你说的话还没说完,既然我记起前事,就再问你一遍——你心中之人纵然成家,也没忘却你。只要你想,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以卿子之礼相待。你愿不愿留下?”
这是一场求婚,两人一起盯着孟筠,周遭静得只剩呼吸。他却沉默,最将头摇了摇。
一股寒意直击心房,前桥冷冷道:“为什么?”
乐仪轻叹,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轻声道:“你别急,好好和筠郎沟通,我去外面待着。”
乐仪将房间让给两人人,她走后,前桥的愤怒渐渐被忧伤取代,她看着地上孟筠的影子,无力问道:
“是不是你发觉我变了。从前那份感情,也找不回来了。”
孟筠蹲下来,抬头看着她:“仙儿,变化并不是坏事,”他耐心解释道,“就像现在的你,关心国事、置业有方,我为你骄傲,若是先皇泉下有知,也会欣喜。”
“那你为何不肯?”
孟筠却问她:“为何一定要我留下?”
“我很想你……”前桥只看着他,便忍不住悲伤,“你走之后,我想你也不敢说,怕你会因此惹上麻烦。他们拿走与你有关的所有东西,对你闭口不谈,就像你没存在过一样……读书也无甚趣味,没人能逼我背下那些章句了,后来熙衡也回了国……我讨厌菊姑姑,自认对我好,替我做安排……”
眼泪从眼眶滑落,前桥突然停住嘴,按住太阳穴上咚咚跳跃的病灶,喃喃道:“不对,我在说什么呀……”
她脑袋从未有过这般昏沉,孟筠的呼唤带来一丝让人清醒的平静,他握住前桥微凉的双手,把掌心的热量传递过来。
“仙儿……你在邀月阁上对我说的话,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他凝视前桥的双眼笑了笑,“你不要难过,我并非不在意我们之间的感情,或是对你失望——你想听我的心里话吗?”
前桥皱着眉,点点头。
孟筠嘴唇微抿,似乎是在措辞:“我已是滞势之人,纵然入了府,对你生育也无益处,仅是解你一点皮肉之渴。仙儿,你实话说,你想纳了我,是否为补当初那晚的遗憾?”
前桥道:“我是遗憾。但我也想和你亲近,至于解皮肉之渴,我府上哪个使奴不行?可他们代替不了你。”
孟筠便叹息。
“你打错算盘了,”他顿了顿,苦笑解释道,“仙儿,你对我的记忆,是美化了的……你大概不知,自十二岁起,我的日常饮食便掺入药物。有这些抑制阳物生长之药,才能在开蒙时保你无虞。服药多年,于身体之害早已不可逆转。
“你当时识人尚少,以为我好,如今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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