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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住在学校，没再踏进家门半步。
他们虽然时常来学校骚扰，甚至要让我休学退学，但我不同意，他们也没有正当理由，最后只能作罢。
大年三十，人们都回家过年了，我只能一个人在宿舍看书。
突然，电话响了。
是奶奶。
她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她说想我了。
我鼻子忽然一酸。
奶奶是家里唯一在意我的人，我没钱交学费的时候，都是奶奶用自己攒下的退休金帮我渡过难关。
即便我不认父亲一家作亲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去给奶奶拜年。
我买了点水果和牛奶，就往奶奶家走。
一进门，奶奶就赶紧张罗着我换衣服换鞋，还把她买的干货和糖果拿出来给我吃。
我的两个叔叔和婶婶都在，我爸和我妹妹也在沙发上坐着。
继母并不在其中，应该是去医院照顾儿子去了。
没有合适的肾源，他的身体只会每况愈下，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年都不好说。
父亲看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发作，只是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不是翅膀硬了不乐意回家吗？”
“没心肝的东西，怎么这时候就知道回来了！”
我懒得和他争辩，不想让奶奶一年中最开心的一天毁在他手上。
但两位婶婶估计是受了父亲的指使，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导”起我来：
“月月，你弟弟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也理解你一个小姑娘，肯定害怕做手术。”
“但再怎么说，欢欢也是你们家唯一的男孩，你就忍心看着他死吗？”
“且不说你爸妈得多伤心，你奶奶一把年纪了，受得了这种打击吗？”
“是啊，听婶婶们一句话，救救你弟弟吧。喏，这是给你包的红包，过年别委屈自己了，一会儿就和你爸回家吧！”
她们硬把红包塞到了我手里，我便接了过来，给到手边的钱，哪有拒绝的道理？
父亲见我不反驳，以为我已经有几分被说动，便拿定我吃软不吃硬，况且他儿子危在旦夕，此时生怕激怒我，让我又一次跑掉。
于是他开始给我画饼：
“月月，那天是爸爸不好，太……太激动了。”
“我支持你考大学，你晚一年考，爸爸一定供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学，我一定要考，还要今年考。”
“被割了一个肾，我可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读一个高三！”
他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碎。
这时，一直默不做声的妹妹突然把奶奶从厨房拉到我身边，然后跪在我面前哭着央求我：
“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你救救弟弟，我可以退学照顾你，还可以打工给你赚学费。”
“见不到弟弟奶奶会很伤心的……呜呜……”
奶奶不明就里，只能着急地给她擦眼泪，说道：
“哎呦，月月你就帮帮你妹妹吧！”
我可太熟悉齐柔嘉的这种绿茶操作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在长辈面前忍让，但还收拾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