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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陶英红往榻上一坐,小丫头赶紧把引枕递到她手边,又跪着给她捶腿。
陶英红哪享过这种福,刚想叫她别跪,又怕这会儿软和了,以后不好治家,一时僵住。
只好在心里默念:进京了,封官儿了,不一样了。
几个丫头七手八脚要按住阿宝,阿宝一旋身,轻巧巧跳到绣墩子上,好险要给众人来个金鸡独立。
丫头们原来都是文官府上的奴婢,哪见过姑娘家这般生猛,当场愣在原地。
陶英红咳嗽一声,戥子适时递上软竹条,她接过去抖一下,竹梢在半空中“哔啪”一声脆响。
哪有如来佛治不了的孙悟空。
阿宝立刻老实,坐到绣墩上,让丫头给她通头发。
不光是阿宝老实了,屋里的丫头婆子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她们见过兵丁打进城来,是个什么光景的。
春日花香再浓,也还未掩住城中的硝烟味。
来了两日,大家大概齐摸明白了,这家是武官,爷们儿都在营里忙,宅中只有姨夫人和大姑娘。
男人嘛,不管是贩夫,还是走卒,总少不了要讨老婆的。
往后怎么说不论,如今且只管讨好姨夫人。
“姨夫人,要不然,奴婢调个花露给姑娘用吧?”其中一个丫鬟猜测着阿宝的喜好,怯生生进言,“花露香得淡些,也不油。”
陶英红点点头。
她便调好花露奉上,因是春日,桃李正浓,用的香就要淡雅。
调上来还怕阿宝不喜欢:“城中别家也惯用花露的。”
阿宝放到鼻前一嗅就笑了,花露还真比刨花水强得多,终于肯让人收拾她的“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