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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灵依言往上书房去，端着悉心炖制的汤粥唤了人去通报。
小安子出门唤道：“碧妃娘娘，皇上召您呢。”
碧灵以为他并未因为方才的事怪罪自己，满心欢心端着汤粥进了房。
室内空无一人。书案上只三两页书放着。碧灵环视四周，并未瞧见萧慕翎的身影。“皇上。”弱弱地喊了两句，无人应答。
碧灵试着往里走。上书房的内殿因对着正北太阳当头，故此遮了严严实实的丝锦阻以此来减弱阳光的强度。此时已是近黄昏，光线本就稀弱，衬得内殿更是阴森不堪。
碧灵停下脚步，寻思着出了上书房。
召来小安子询问，小安子说道：“皇上大概是去内屋歇着了罢。”碧灵气岔，“内殿哪有皇上的影子？不用唬本宫。”却也不便发作，说了两句愤愤地跺着脚径直回了平凌宫。碧灵对着满芷说了刚才的事，言辞委屈带着悲伤。
“如今他果真是越发不待见我。”明知她在外头召人进去了却又躲着。
满芷听了眉头紧锁，“你再去一趟。”
碧灵不应。“好端端地又何必再去碰壁？”
满芷道：“若不想误了少主大事的话就快点带着我去一趟！”事情不对劲。
碧灵无奈，只得答应。
上书房外。小安子远远望见平凌宫的侍人向着上书房而来，不动声色地敲了后方的门，不慌不忙地绕到前门等待着来人。
有小内侍抱怨道：“碧妃娘娘怎么又来了？都第三趟了。”被小安子一瞪，缩了身子噤声低头。
碧灵来至门前，小安子赶忙上前拦着她。“娘娘——”
碧灵不理，只管往里闯。
“娘娘，皇上并未传召你。”小安子撂下这一句，昂起头完全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你——”小安子的态度坚硬，碧灵也不好反驳，看向满芷向她征求法子。满芷上前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回身退下。碧灵一副了然，也不急着进房，只与小安子周旋。
“本宫身为后宫姬妾，想见皇上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在这碍手碍脚地阻拦？”
小安子不屑，“碧妃，咱家虽是最低等的奴才，可是好歹也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意，奴才不敢擅自揣测，但是，什么人是皇上想见的，什么人是皇上不想见的，奴才倒是清楚得很。”
“你！”
“碧妃娘娘，不是奴才说你，放眼后宫，有哪位娘娘与您一般，没事就往上书房跑的？光就今天，你便来了三趟——。”
碧灵和他杠上了，大有不见到皇上恕不罢休的阵势。“本宫就是要见皇上，怎么着？”
两边的侍人开始三三两句地争吵起来，情势竟渐渐地混乱了起来。
满芷悄然走出人群，转瞬间消失不见。
而上书房内。
萧慕翎背对着书架，一身龙袍静坐着。屋内，龙涎香袅袅，静谧无声，唯有玉案上钟缶滴答滴答一下下扣着。
而窗边，有人停驻，留下一地光影。只刹那功夫，已走至跟前。
萧慕翎并未抬头，手下的书仍一页页地翻着。“你终于来了。”平淡无奇。
书架外围，走出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眼中迷茫，望着眼前的人，说不清是爱还是恨。
“我来了。”
锦画轻声说道，细细地观察眼前人的面庞，一扬眉一抿嘴，每个神情都映在她的心窝。她伸出手，直奔主题——“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萧慕翎垂下睫毛，“这一切，你都知道了？”
锦画点头，心中三分疼痛，咬着牙只问：“你，真的要杀了我？”
萧慕翎有心避开这个问题，“锦画。是朕不好。”
锦画脸色苍白，拔下头上的簪子，青丝披肩，哀切悲莫：“萧慕翎，当真是我看错了你。”
萧慕翎手上一阵颤抖，长叹：“朕，也是逼不得已。”
锦画悲嘶：“逼不得已？呵，又是这四个字。想我杜锦画何德何能竟让一国之君一而再再而三地做着逼不得已的事？！从始至终，你从未对我用过真心，我在你的心里，不过是一个棋子，随时丢弃随时杀戮，我如此得傻，竟以为你纵是如何无情好歹心里也是有着我的！”
萧慕翎只唤着她的名字：“锦画。”
“别喊我！你何时将我当做杜锦画？！在你的心里，我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你的情话，你的誓言，你的温柔，都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握着簪子，发丝散乱，哭喊着：“可是啊，萧慕翎，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了解了一切的我，却还是这样卑微地留在你身边！傻傻地以为你会爱上我的！你的心里终有一天会被我杜锦画所占据·········”
她扶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眼中绝望不已：“碧灵她说你爱的是她，她说你要杀我，她说从此之后你就是她一个人的。我不信！我知道，我用尽最后的力量从冷宫逃出，只为的问你一句！”她抬头，悲凄地如同一棵油尽灯枯的树，只需风一吹，便坠坠倒下。“萧慕翎，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分钟？”
萧慕翎猛地抬头，眼里犹豫却是明显不过。
“说啊！你 他 妈的倒是说话啊！我一个弱女子这么爱着你，容易吗？就算是假话，我也想听你说声爱我啊！我要的，从来都很简单。只要你，爱我便行。”她哭吼着，“荣华富贵，金银珠宝又如何？我杜锦画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你说爱我啊，说爱我啊！”
萧慕翎缓缓地摇头：“对不起。朕，不能骗你。”
一室惨然。
空气里，有什么在变化。龙涎香的气味默默地掺杂着另一种不知名的香气，自香炉向四周发散，满溢而出。
香炉不远处，便是萧慕翎的书桌。萧慕翎有点支撑不住，按着太阳穴觉得一阵眩晕。锦画哭着，大颗的眼泪往下落，嗅进一缕香气，执起发簪道：“如果我死了便能换得你的江山，是吗？”
萧慕翎艰难地晃了晃头，朝着香炉看了看，竟然下药么？
锦画笑得凄惨，“你还说不能骗我。明明杀了我便能换得你的江山，你又何必掩饰？”
她一步一步走近，终于发现了萧慕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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