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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先生同薛礼霜是在未入夜时离开的。
临走之前,穆先生的欢快容颜,还是在一切空下来后添了一笔伤。苍白的手抚过斩魂的剑身,他见着银光泛着暗涌的杀气,低声独叹。
他坐在荷塘边,同赵酴未叹了些什么。声音低且浅,入了这荷塘水便散了。无人靠近,自也便无他人再听到。
离荷塘便不远的木桌子,洗碗筷收桌子。几位忙活的少年好不容易收拾完饭后残局,天上却连一抹残阳都没。薛小姑娘再回头时,见的是赵哥哥抱着剑鞘走来,而池塘边,再无穆哥哥的影子。
“穆哥哥呢?”她问。回应的只有赵酴未的沉默。
慌忙着回头,原来,父亲也是不见了。徒留在耳边回响的,还是他刚才的“哈哈”声,“哈哈哈哈”就是不绝的高昂乐曲。
薛小姑娘捂着鼻子深吸气,喘了好几口气后手依旧在发抖。
一旁摆放完桌椅的陆蔷薇欠意笑笑,轻轻地把小姑娘手中的活儿给夺了,又悄地走开。陆尧过来抢着把陆蔷薇手中的活接过去,忙完后,也是无声地不回头走。
几人散去,赵酴未置好剑鞘坐在院口望着伫立不前的小姑娘等待,而陈蕃,独立在荷塘远处,眼眸深邃过那两个男人离走的方向,叹息。
无声无息离去,甚至还没有彩云相伴,相见不过一日,匆匆不留多言。小姑娘呜咽一声,终于迸发出了哭声,是铁剂突出振气大声,却又是欲绝之悲望断三生。
她伤心地哭着,蹲在了地上。陈蕃走了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背,抱住她。赵酴未浅笑,站起了身子,回屋了去。
点烛,稳坐,小公子漠然在烛火前凝视自己的一双手。寒气重,夜渐深,庭院里的哭声循弱渐止,赵酴未还是凝视着自己的手,还有,手下拜访的那柄寒冷的剑。
是曾噬无数生灵,残屠鲜红血脉的凶剑。
低头叹息,手弄过剑鞘上的暗纹。小公子轻笑:“看来,明日此剑,还真是不要出鞘得好。”
所谓明日,总是很快来临。
在你毫不在意之间,在你心里还总想着明日如何明日怎般之间。
赵酴未没有想明日该如何,赵酴未做了一个长梦。
梦里是走不尽的长甬道,甬道四周是花海的剪影,看不清,摸不着。小公子知道那是蔷薇花海,因是有扑鼻的浓郁不倦而来,不顾一切包裹着他心。箫音从四际来,苍凉。梦中有伤心得要掉泪的情绪,抬头望去是一轮残月悲泣。
残月蔷影,听月来;玉来成缺,箫声断……
喉咙是苦涩的,眼角微润。赵酴未醒来时,一烛已尽,蜡炬为干。
袖角处是有微微皱褶,那是他压住的地方。背心发亮,惺忪睁眼,原来,他是在这桌上睡了一夜。
斩魂的乌黑剑鞘在透窗的初阳薄光下又是暗纹流转曦光。它是安安静静沉睡在这桌上,陪伴他共眠了一夜。
好一把利刃,这般乖巧而歇,怎么会是受嗜血幽魂诅咒的异剑。
昨日穆先生最后所说最后一句,是在冰冷的风中,荷花颤颤时。
穆先生出口干脆,豪不隐晦。他道:“斩魂之者,曾为白花落之利器,后因缘而赠,予侠士赵尚武。”
剑鞘的暗纹在一瞬间诡异起来,诡异花瓣的暗纹,是妖娆冷笑,是忘川畔毒人心魂的鬼花。
穆先生手点着暗花,声音空洞。
“明日试武,此剑,不能出鞘。”
“一出则悲吟,一舞则招厉魂。”
“记住,今后亦然。莫到关键时刻,可以剑鞘为器,而剑身,万万不得出。”
穆先生指尖又是一点,是点止了回忆的波澜。清晨的荷香院屋,赵酴未端了盆清水,用水润了润这蔷薇坠子,再用布擦拭了
虽是知此剑曾为白花落卫白大侠所用时,他内心波澜不断。但,只是为一亡人所用,曾屠人害命的剑,当真是那般易惹上冤魂厉鬼的吗?
持剑,心魔为人所生,而非剑所附吧……
为何穆先生……
赵酴未摇头轻叹,收了清水,推门欲出。
木门轻推而开,初阳斜照入屋。映入小公子眼眸的,先是薛月洺红肿的眸子,再是天边那半轮喷薄的红日。
“啊呀?赵哥哥,你醒了!”
赵酴未还算精神,而小姑娘看上去,却是萎靡不振。她见着了赵酴未出来,便一声惊讶,紧接着,就是支支吾吾。
“嗯。”他的手轻拂过小姑娘红肿的眼眶,心中带笑,却也是心疼。
这样一个好妹妹,果然还是有些想家了。
昨日,不知道她是哭了多久,竟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被红肿挤压地失了色。
“月洺。”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蕃露了一个头。他还是身着着普通的布衣,霞光让他的脸色少有的苍白。他快步而来,见到小姑娘茫然的神色心中一抖,赶忙换口道:“小姐……”
“怎么了,陈蕃?”薛月洺站在赵酴未的身后,警觉道,“你,不是被清来的几位弟子唤去了?怎么,这么快便。”
陈蕃凝视着薛月洺的眸子,却对上了她躲闪不定的目光。他苦笑道:“那些弟子只是找我说了几句话而已,几句便完。他们同我道,试剑大会已经准备毕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就开始,希望赵公子同小姐快些过去。”
“是吗?”赵酴未瞥一眼在身后扭捏的薛月洺,淡声道,“知道了,这便过去。”
白皙的小手抓着小公子的黑色袖子,小姑娘躲在后面连脸都不敢露出了。陈蕃瞧了一眼便打心底明白了,他低声笑道:“好。”
沉默的繁花道上,陈蕃步履匆匆而走,他不是回房,而是想要出去转转。
凝视着背影,直到消失。小公子空叹了一口气,侧眸对着小姑娘道:“别闹了,他走了,出来吧。”
“嗯……”小姑娘哽咽着回答,半边面颊不知从什么时候早已探出。她还是望见了他的背影,沉默地不出一声,看着他走尽繁花头。
“赵哥哥收拾好了吗?”薛月洺扯了扯赵酴未衣袖,哽咽声还是不止,“好了,我们就走吧。”
“嗯。”回屋端详斩魂,暗纹上的光流还算平和。赵酴未轻笑一声执起它,对着月洺柔和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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