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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尚未有娶妻之算,只因天下之事未平,无心安家。”赵酴未不明薛礼霜之意,故而推辞道。
“小子!”薛礼霜愠怒,“小家不安何以安天下之大家。”
赵酴未震惊无言。
“我瞧你和陆姑娘之样也算是情投意合,只是想来稍微建议一句。”薛礼霜懒懒道,“况且,酴未至今也是陷入无声暗涌漩涡,若……”
眉毛一挑,薛礼霜觉得,自己的暗示足够了。陆蔷薇摸索着木制剑鞘的手有些顿了,她恍然着看向赵酴未,正对上赵酴未茫然的目光。
“薛前辈,我的感情,并不是保命的筹码……”赵酴未声颤抖道。
陆蔷薇内心复杂万千,接纳赵酴未,身作赵酴未之妻的想法她不是没有想过,甚至还是她从小就期盼的。可是现在,与几年前初遇时不同了,她瞒了赵酴未一些秘密,而那些秘密,在赵酴未深入陆府后,十有八九便会知道,并且是彻彻底底了解。
可是……
陆蔷薇抱着流汯剑笑,笑得惆怅:“离尘,你不是说过,你要娶我吗?几日之前的诺言,你就要这般反悔了?”
欲要慌忙解释的人又是狠一颤,赵酴未眼里,融入了陆蔷薇的脉脉含情,小公子声音一软:“蔷儿……”
“啪啪”。几声清脆手掌声,薛礼霜喜笑颜开:“看来,今日我是促成了一桩美事啊。”
“该走了!”门外的武老又来催促,薛礼霜笑完后对着陆家主和赵酴未抱拳作礼,转而手撑着窗台,一个转身,翻窗而出。潇洒的青衣,阳光透照,这个三十几许的中年男子笑容还似二十年前。
老人背着木筐子,苍老的步伐一步一实,却也是至轻之极。见驼背的老爷子渐而远去,这个青衣的男人眼角含光点地追去,那青木山顶的画面,乍一看是如此美妙和谐。只是那青衣男子脸上的笑容,抹不掉这么多年蓄下来的沧桑。
内屋里,只剩沉默的赵陆二人。陆蔷薇不看赵酴未的神色,怀抱着流汯埋下头。
“叮……”
只听怀中被木鞘子包裹起来的流汯开始不安地颤动起来,整个剑的蓝光若波涛般乍起在剑鞘上,刻成卷动流光水纹。那些波浪的符号,是古老的文字,叹着这人生的苍凉。
流汯开始悲鸣起来。
“爹爹,怎么这就走了。”
青木山另一笑山头,能听到从山顶传来的悲怆剑吟声。薛月洺双手捂着脸,泪水不止,而她的身后正站着木愣愣的陈蕃。
“怎么办。”小姑娘颤声道,“为什么,我能感觉,爹爹这么一走,便是再也不回来了。薛礼呢,薛让呢,薛德呢,为什么他们都不在这里,为什么我觉得,再也见不到。就连你,陈蕃,好不容易再见到,却也完全不理我……”
双手合上,双眸亦是阖上。可是还是有泪水不止,从眼中流出,从双手间透出,打湿小姑娘的黄衫,打湿了小姑娘脚下,这青木的软土地。
许久,剑吟声止了,云卷云舒,小姑娘还是啜泣,黄衫颤抖,不住颤抖的苍凉蝶。
“月洺……”一声轻叹,清风温软,一双温厚的手抚上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