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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薛礼霜笑道,“想来,也算是我害死了他们。”
薛礼霜这一笑,声音低沉得若同鬼魅。薛月洺最怕鬼,这下听薛礼霜这么一说,她身形顿住,就连被惊吓也忘记了后退。她颤抖道:“爹爹,这个笑话不好笑。”
“不好笑便对了,这本不是什么笑话。”
薛月洺笑脸一颤,继续道:“穆哥哥呢?爹爹这次下山时去看望穆哥哥了吧。”
“他……”到了穆正良,薛礼霜觉得实在是难以启齿。听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心里便如被千刀交割,苦痛与腥味混杂一同哽咽在喉咙口,阻碍着他的下一句话出。
“穆哥哥呢?”薛月洺再试探性问。这一次,不仅她的神色更慌张了,小公子的面色也苍白了。
薛礼霜闭眸再度选择沉默,小公子懂了,薛月洺亦懂了。
“都是我害死的,若不是我派他们去什么打探那些夷人的事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手指按摩着太阳穴,薛礼霜耷拉下眸。他的头很痛,但不是柔一下便能缓解的,他的心很累,但也不是睡一觉便能好的。
薛月洺震惊地不能言语,她试图读心看破一切,却只能看见薛礼霜心里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的,那是雾,缭绕的一片大雾。
她相信薛礼霜说的都是真的了,因为她感受到了父亲心里那种坠入深渊的苦。风在吹,雨在飘,空气在涌入,她抚住胸口,下一口气是提不上来。
薛小姑娘又想到了陈蕃,想到了陈蕃心里真正装的那个女人,想到了他明知回不来却毅然踏上的道路。胸口一闷,小姑娘是要呕血,她转身急急地奔出了木屋,是不想任何一人再见她的狼狈模样。
“啪啦”。小姑娘冲出了屋,冲出去,还不忘手一拍,狠关上门。
“薛前辈会读心。”见状,赵酴未沉默了些许才想起端起一旁的药碗递给薛礼霜。还好药碗里的药水还不是全冷的,薛礼霜欣然接过。
“嗯?”薛礼霜眼看着黑沉沉的药水,胃泛出一阵恶心。他熬药二十几年了,何种苦药没见过,为何到了今日,倒饮不下这一味药了。
“前辈故作痛苦至极之模样,是为了让月洺感受到这份难受,且要难受地逃遁去。”
“你答对了一半。”薛礼霜饮下一口,眉目狰狞。
“错的,是哪一半?”
“我没有故作。”
“……”
屋内又陷入沉寂,薛礼霜又先打破沉寂:“他们快来了。”
“嗯。”赵酴未应一声。
薛礼霜又道:“其实你早知道他们会来这里,所以,你决绝回了青木。”
赵酴未再是“嗯”一声。
薛礼霜笑了:“可是你知吗?你来或不来,都改变不了接下来的局面。”
赵酴未一颤:“前辈若是一心寻死,再下当然改变不了什么。”
“他能寻死,我为什么就不能。”心里再度思起穆正良,薛礼霜疲惫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