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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遇的昏君,饶上条小命也值了……
胡思乱想着,不知为何,杨广的身影忽又从心底掠过。
阳光之下,他清亮的双眸闪动着异样的光彩,那般飞扬而夺目的一个人,真的是昏庸无道的隋炀帝吗?
五日后,我们终于登上了沿黄河西行的船只。
都说,北人不善水,但这些船制作精良,宽敞而高大,显见得已有极娴熟的造船技术。可笑南陈君臣固步自封,坐井观天,还以为北人始终都是那样一群旱鸭子,永远也学不会航船,也难怪一败涂地。
反倒是宫眷之中,大多数人不曾坐过这样大的船,沿江河而上。那些嫔妃们经常因为踏板偶尔的轻微晃动,便惊惶失措地尖叫。也可能,故意借此来发泄心中的焦虑。
一连数天,我们白日坐船,晚上便靠岸歇息。自那日出游归来,杨广倒是再也没有来找过我,后来我悄悄打听,得知他已然先行出发,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出发的第三天,我们的船受阻于三门峡。起初,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宫眷们议论纷纷,又自矜身份,不肯出去自己看,只管叫随船的侍女出去打听。侍女们出去了好半天,惊惶失措地回来告知,说前头的一条船翻了。
顿时,惶恐如风般传遍了整条船。
“说是全死了,正在往上头捞尸首呢,百多人……唉!”
“就说他们北人不懂行船,他们造的船如何坐得?只怕连我们的性命也要害了。”
“那如何是好?这水中逃也无处逃,躲也无处躲……”
有人议论纷纷,有人低声抽泣,也有人默然端坐,如若木鸡。
我们几个虽不至于惊慌失态,但茫然的等待,终究叫人不免惴惴难安。
陈珞往船舱外张望了几次,忍不住向我们叹道:“唉,也不知那船上都是些什么人,真可怜。”
我闷坐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站起来道:“我出去瞧瞧。”
陈琼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
陈珞也要站起来,陈琼笑着按她坐下,道:“好姐姐,你就待在这里吧,你在外头万一看见个什么,又得多少日子吃不下睡不着。”陈珞犹豫片刻,不言语了。
我和陈琼携手走上船头,几个水工见了我们都忍不住偷偷打量,我们也不理会。只管走到前头张望。
水中泊着好几条船,阻隔了视线,远远的也看不清什么,只隐约瞧见几条小船来来回回,大约是在打捞清理。
我向水工打听,他们听不懂吴语,我试着学说北话,学得三不着两,费了半天劲才让他们明白,但他们也不十分清楚前头的情形,只说这三门峡水势太险,翻船是常有的事,一年到头都免不了,不知吞掉多少条性命。
陈琼听了乍舌,道:“那为何还要坐船?”
我指着岸边的高山峻岭,说:“你瞧那山势,想必走山路也不是件易事。”
正说着,忽觉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视线,在认出他之前,我的心已经突突跳了起来。
定了定神,在脑中细细分辨了一回,想着也许是自己的错觉,方又将目光投了过去。远远的岸边,众人簇拥着一个人,安坐于马上,正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隔着那么远,面目也不十分清楚,但我依然认出了杨广。他的举止,亦如他的言语,有一种不容人分辨的威仪。
忽然,他的目光朝着我们这边扫了过来,猝不及防间,我们的视线相遇,他似也在瞬间便认出了我。
我分辨不清他的神情,但他的目光执着得叫我心惊。
“怎么了?”陈琼困惑地顺着我的目光向岸上张望。
我移开视线,粼粼水面倒映着阳光,晃得我有些眩晕。“没什么,我看得眼花了。”说完,我便转身回去船舱。
却觉得,那目光始终钉在我的背上,甩脱不去。
开皇九年四月二十二,南征军奏凯歌入大兴城,隋皇杨坚亲临太庙,举行献俘仪式。
我们这些旧陈皇族的女人也在列,因为我们也是从旧陈而来的重要“战利品”,和陈叔宝、和旧陈的王公朝臣们,还有从陈国库掳来的宝物们一起,献于太庙之前。
那日晴空高照,艳阳万里,然而我只觉得一阵阵寒意逼人。四周铁甲骑兵整齐肃立,铁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出深沉的光泽,如阴霾般凌于我们之上。
一人站在高台之上,宣读一份冗长的文书,夸耀隋军平陈的经过和功绩。
我看见陈珞偷偷地抬袖拭去泪水,陈琼的眼眶红肿,但她始终没有落下一滴泪。
陈叔宝应该是站在“战利品”的最前列,不知他此刻究竟是何感受?听说他这一路上浑浑噩噩,吃喝如常,倒似亡国的事与他全无干系。
文书念完后,百官舞蹈再三,而后三军铁甲齐声山呼,震天动地,天际流云飞卷,似天庭也为止震撼。
我一时心神俱震,在赫赫威仪之中,想到,若我不是此刻站在这“战利品”的行列里,我本该为这一幕欢欣鼓舞,华夏数百年的动荡在这一刻结束,久已未有的太平盛世终于再度降临。
高台上,隋皇杨坚身着玄衣纁裳,头戴十二旒玉冕,端然肃立。
我忽然意识到,这可是中国历史上功业卓着的隋文帝,继秦始皇之后,又一位实现华夏一统的帝王,禁不住使劲朝他张望,可惜离得太远,只能模糊分辨出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人。
当然,眼下我是唯一知道他日后会被谥为“文”的人,就连将来给他上这个谥号的杨广心里也还不可能有过这个念头呢。
唉,杨广。
一闪过这个名字,我的胸口便是一窒,几乎已形成了条件反射。
这场面自也少不了他,身为南征军统帅,他本就站在三军的最前。杨坚召他上前,褒奖甚笃,另有一长串的恩赏。
我尽量控制着一眼也不去看他,只不提防他忽然朗声称颂“万岁!”,语音如斩钉截铁般有力,终究不免让我一惊。
仪式终了,我们依旧被送回大兴宫西面的掖庭,那是我们暂时的容身之处。
按照北朝的习俗,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会被分赏给南征中立下战功的朝臣将领,而另外的人则会留在掖庭,等待被选入大兴宫的机会。
不过,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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