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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做这些事情的。”
我看看自己的手,白润晶莹,像美玉精雕的艺术品,不由叹口气,“三娘,我真羡慕你,有这样好的手艺,不像我,手只能用来看。”
“诶!”李三娘经常跟我说话,也不会太过吃惊,只是笑,“每个人都有命,我们这种人的命就是做泥里活的,六娘是天仙一样的人物,就应该供着享福的。”
说得我活似庙里的泥像。我说:“三娘,你教我种花吧。”
“那,我教你雕水仙吧。”
她教我用小刀将水仙的鳞片切开、剥掉,露出纯白的苞片。这活计很对我的胃口,一连雕了百十个各不相同的花球,乐此不疲。
因为有暖房,月末时有一批杜鹃居然暴出了花苞。
算算成本,可真不便宜。
李三娘一直担心价高无人问津,感叹:“这样养出来的娇贵花,比人还娇贵呢!”
我安慰她:“娇贵才有人买。”这叫“奢侈品的需求弹性”,跟Bijan三百美刀一盎司,照样大把的人趋之若骛。果然,拿出去之后,一哄而尽。
她又感叹:“小门效一两个月的饭钱呢,就换盆花。”
细细品起来,真有点“朱门酒肉臭”的味道。
天一冷,江都城中的乞丐就多了起来。听说有几个州县今年旱得厉害,隋皇虽然免了江南十年的赋税,却挡不住天灾。
牛车从街市中经过,透过帘子,看见三五成群的乞丐蜷在街角,有些是一家子人,母亲抱着年幼的孩子,瘦得离奇,伶仃的大脑袋从妇人怀中探出来,眼睛亮得出奇,一直好奇地盯着我的车。
车行出很远,我依旧感觉得到那种目光。
“返回去,”我吩咐车夫,“回刚才那街角。”
车夫下意识地回过头,我能感觉他的惊诧,但他还是照我的话做了。
车停下来,那一家子人的目光齐刷刷盯了过来,我忽然又没了主意。下了车我跟他们说些什么?
“六娘,给他们些钱吧。”云娘给我建议。
也只有先这样。
宅中飘荡着水仙花的清香,一盆可以让刚才那家人度过严冬。
我对云娘说:“设间善堂吧。”
就是这个时候,流言正在四处游走。据说隋皇杨坚即将下旨,将江南人悉数迁往北方。这无疑比‘五教’更可怕,对背井离乡的恐惧迅即如洪水般淹没了整个南方。
但江都依然平静。一如从前的建康城,江都总是蜚语艳闻最先流传的地方,却总最后一个得知坏消息。士族们优雅的生活,仿佛自动为这座城池笼上一道飘着脂粉和花香的阻隔。
我注意到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江都,善堂分发出去的粥每天都在增加。
对这种事我格外敏感,也许因为我对未来总觉难以把握。
我让侍女们出去打听。流民之间传来的消息零零散散,但拼凑起来,也明白了。
江南已然大乱。
果然,不久之后,消息越来越多,我的猜想变得更加清晰。
反隋的叛乱几乎已遍布了旧时陈的角角落落,四处而来的传言,仿佛每个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都加入了这场战争。
据说,隋的多位州县官员已死于这场动乱,有些死状凄惨,百姓扑上去用牙活活将他们咬死。
有人骂道:“让你们这些混蛋再逼人背‘五教’!”
想来,这真是人们心中憋闷已久的怒气。
江都人心惶惶。时隔两年,我仿佛又回到了彼时的建康,如同坐在风雨飘摇的小舟上,不知未来去向何方。
不,至少我知道,隋的国运还远未终结。
我很是镇静,每天花许多时间料理善堂的事,云娘她们因此很是佩服我。然而,如果流民再这样络绎不绝地流入,我就需要变卖更多的首饰了。眼下没有近忧,但财源早晚枯竭,还得继续发展实业才是上策。
正做打算时,却又忽然听到让我心浮气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