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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茶盏……这一切都将要远去了。
趁别的侍女都不在,云娘悄悄地拉我到一旁,拿出一个锦囊交在我手里。
打开来一看,是那只同心结。
犹豫良久,我将它收在了包裹里,用层层衣裳压住。
次日我被接进宫。第一次进入大兴宫,只觉大得出奇,也来不及仔细地看。有女官来迎我,刚刚安置好,懿旨就到了,奉我为尚宫,从九品的小小女官,揣摩起来,大约就是领班宫女。
特命不必过去谢恩,况且独孤皇后也不在内宫,她陪着杨坚上朝去了。据说,她每日都随杨坚去上朝,坐在屏风后面听着,若有什么见解,便叫一个衅门来回传话。
她大概很喜欢干预朝政,不过,她有相匹配的智慧,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
陈琼跟随在独孤皇后身边,等到下朝,她才有空闲来找我。
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没有哭哭笑笑的场面,就只是紧紧地拥抱,像曾经那样,用尽力气互相支撑。
过很久,我们才可以稍微平静地坐下来说话。
“你变了许多。”我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她笑,“你何尝不是?”
当然,已经过去了八年,岂能不变?但我们依然可以一眼认出对方来。
忽又觉得怅然,明明有那么多的话要问,这么多年,如何过得?过得好不好?忽又觉得,全是多余的话了。
“对了,我带了茶进来。”我跳下地,但没有找到茶炉,只能提了热水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泡。
“真亏你,怎么带这个进来?”
我说:“不是你顶爱喝了?”
她看一看我,小口地啜着,无限陶醉的神情。
“这大兴宫中不常能喝到吧?”
陈琼舍不得放下茶盏,端在鼻畔细意地嗅着,叹道:“如今哪里能够计较这些事情?”
停了一停,忽然说:“皇后很喜欢你。”
“哎?”我诧异,“你说什么?”
“皇后——”她说,顿一顿,“你对她的性子。”
为什么?我十分茫然,不知自己何德何能。
“皇后,很明事理,只要你加小心些,倒不难处。”
我感慨地看着她。倒回八年,很难想像陈琼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起隋的皇后,听起来,她的话语里甚至包含几分敬意。但也不难理解,我亦同样有。
独孤皇后是那种见一面,就会让人很容易折服的人,不光是因为她的身份。身份高的人还有很多,但那种气度,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但是我,她哪只眼睛居然会中意我?
陈琼又说:“皇后平日脾气很好,也能容人,只有几件事碰不得。”
我仔细地听着。
还没来得及说,有宫女进来禀告:“皇后已更衣。”陈琼笑一笑,“往后有的是时间,我细细说给你听。”便站起来。
我们一起去见独孤皇后。
她在荷池畔,猩才露尖尖角,微微的风撩动密密挤挨的荷叶,衬着她素色的身影。依然华贵。她本就是不需要任何累赘的饰物妆点的。
灵堂里跟我说过话的妇人伴在她身边,陈琼已告诉我,那是郭兰,世妇,从小伴着独孤皇后长大的人。她嫁出去,很快丈夫死去,她又回来,从此再没有离开过大兴宫。
我跪拜如仪。独孤皇后回头看看,和蔼地点一点头,便又回过头去看着荷池。我不明所以,郭兰示意我可以站起来,我便退在一旁。
我这个差使,不用端茶送水,不用铺床叠被,只消跟在皇后身边,当她指着一朵花说:“瞧,开得多好!”便适时附和:“可不是。”这样就可以。真是天下最轻松的活儿。
陈琼隔两日,才又来寻我。这一回我已经备好了茶炉,煎茶给她喝。
“真看不出,你能煎得这样好。”她诧异地看我。
我很得意,“如何,可能诱你常常地来我这里一坐?”
陈琼不语,慢慢地饮茶。我有些奇怪她的沉默,抬头看她。
“我说过,皇后平日也算好相处,只有几件事碰不得。第一件,”她笑笑,“至尊是万万不能碰的。”
我心里想,哪个要去碰他?
“第二件,在皇后身边的人,须得口紧,皇后最厌烦口舌是非。”
我点头,独孤皇后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正该这样。
“第三件,”她看我一眼,欲言又止,迟疑了片刻,换作很婉转的说法,“自古宫中,都不作兴结交的那一套……”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因此我和陈琼也不能走得很近,至少不能让人看着太过亲近。但宫中有一个伴,心里终归是温暖的。
有时,独孤皇后会写条陈给杨坚,她口述,从前是陈琼,如今多一个我来笔录。她的思维敏捷,口述很快,一开始我很紧张,怕记错了。她有所觉察,总是温言安慰:“不要紧,慢慢地来。”那样和婉,正似慈祥的长辈,叫我感动。以前道听途说得来的印象,总觉得她是个十分严厉的妇人,如今看来,确如陈琼所说,她不算难相处。
因为跟随在独孤皇后身边,当然有很多机会见到杨坚。记得第一次,他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向皇后:“独孤……”没有留意旁的人。
独孤皇后微笑,向我招手,“阿婤,你过来。”她携我的手,推到杨坚的面前,“你瞧,这孩子生得多么可人。”
杨坚打量我一下,眼里有不可避免的惊异,然而一闪而逝。他只缓缓地点一下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从他眼里看到通常的欲望,安了心。
他们俩总是在晚膳后去花园散步,杨坚有腰疾,独孤皇后用一只手搀扶他,他的半个身子倾在她的臂弯中,互相依偎的背影在夕阳之中,仿佛合为一体。
独孤皇后偶尔也会过问军国大事,但极少,她时常关注的是刑部秋后将勾决的犯人卷宗、各地的孝子贞妇,还有许多琐事,各部朝臣家的老人是否身体安康,甚至张三李四家的媳妇是否吵架。
但她不是八卦的女人。
一日她笑问:“阿婤,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很无趣?”
我谨慎地回答:“皇后自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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