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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在屋里,只有兰娘陪着,也不知是怎样了……”
我抬起眼,阳光微微地晃到我的眼睛,恍惚地不真实。
我还是起床去了,也许只是因为躺着更难受。
郭兰倒是松一口气,她知道独孤皇后喜欢和我说话,大概觉得自己的负担可以稍稍轻一点。
她走近来,耳语:“皇后一句话也不肯说。”
独孤皇后坐在窗边,一动不动,静默如雕塑。早晨那张扭曲的面孔已经不在了,现在她脸上什么也没有。她空了,我知道,她整个地空了。
郭兰示意我上前去与她说说话,可是,我该说什么呢?
我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殷红的血漫过视线。凶手。
“阿婤,”不知多久的静默之后,独孤皇后忽然叫我的名字,“你觉得,我错了吗?”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回答她?
“是吗?你也觉得是我错了?”独孤皇后将我的沉默当作回答,她终于哭起来。郭兰赶上去,安慰她。她将头靠在郭兰的肩上,哭泣。
我跪在她脚边,“皇后没有错。”错的是我。她不过是爱得过头,不过是冲动,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无人可以阻止。而我,我是处心积虑地杀了一个人。
“是真的。”我重复,“皇后没有错。”
她微微挪开一点,低头看着我,良久,大约是信了。
“好孩子。”她拉住我的手,掌心冰凉,“只有你会这么想。”她说着,泪水又掉下来。
一直到半夜里,高颎和杨素才陪伴着杨坚回到大兴宫。
独孤皇后一直沉默地坐在房间里。
后来郭兰劝她:“至尊毕竟是至尊。”她才站起来,出去赔了一个不是。
杨坚在外面折腾了大半天,还饿着,御膳房准备了比平日多几倍的菜肴。独孤皇后陪着他喝酒。
杨坚说:“独孤……我只不过是偶尔为之,并没有想要怎样。我下了朝,有时候倦了,歇一下。和那是一样的。你我已经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你只要装一点糊涂……你明白吗?”大概,这也算是一种道歉了。
独孤皇后笑笑,点一下头。但笑得那么虚弱,丝毫的分量也没有。她是真的空了,我想。
挖空她的不是死去的人,是活着在安慰着她的人。一对夫妻,一起生活了四十年,起初或许是衣裳,穿久了变成肌肤,再久就是血肉,划开一道口子,就会撕心裂肺。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但是杀人案的所有凶手都逍遥法外,不会受到惩罚。
午夜发噩梦,冷汗淋漓地惊醒,那是另外一回事。
第二天,独孤皇后叫来随在杨坚身边的衅门,细问经过。
衅门讲述高颎和杨素如何追上杨坚,如何苦苦劝说。
“至尊起先不肯回来,多亏高仆射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高仆射说,陛下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个妇人而轻天下?”
“哦。”独孤皇后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区区一个妇人……”
我看看那个衅门,他低眉顺目,仿佛十分规矩。杨坚身边的近侍都精挑细选,本不该这样饶舌。
“一个妇人。”独孤皇后轻声地冷笑着,慢慢地踱进里屋,垂帷的阴影旋即淹没了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