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抱回去,倒更舍不得。”
她的脾气真的变了,以前她很留意,不会在人前这么露骨地抱怨。
注意到这些的远不止我一个人,如今有人投其所好,在她面前传外面的闲话。她居然并不止住,这股风因此日盛。
我叹息,这就是人老了吗?不,她不是老了,她是空了。
一日,听见个衅门仿佛无意地说:“有人在传,皇后偏心,对诸儿不公。”
独孤皇后立刻问:“是谁说的?”
衅门回答:“苏孝威。”
我打量那个衅门,他有国字脸和憨厚的眉眼,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说谎的人。正是上一次传“一个妇人”给独孤皇后的那个。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苏孝威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谁让他来传这样的话,我很清楚。
我走到廊下等着,不多时他走出来,脚步轻快,节奏里透着一股得意。我拦住他的去路,低声道:“谁让你来传这样的话?”
他吓了一跳,惊疑莫定地瞅瞅我,然后竭力装作镇定,笑道:“我不过是听见了告诉皇后一声,没有谁要我传。”
“哼。”我冷笑,盯着他看一眼,缓缓点头,“好,你不说。”
他在我的目光下打冷战。当然,他的年纪还轻,功力还浅。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背后有独孤皇后。谁也不会怕我,但他们都怕我背后的人。我就是只假虎威的狐狸。
这皇宫里,上上下下不过是一大群狐狸,差别只在于假虎威的多少。
甚至,连皇后也是。
衅门脸上在冒冷汗,“六娘的意思是……”
我忽然又不忍心,何必逼他?我笑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提醒你一声,这宫里头,谁要做什么瞒过天去,只怕并不容易。”
说完,我便走开了,到一边与宫女说笑一回。眼角的余光里,看见那衅门站着发了半天愣,缓缓地走掉。
过了两天,春香又带云昭训的信来,问是谁在独孤皇后面前进苏孝威的谗言。
“苏孝威怎么了?”我问。
“谁是苏孝威?”
我失笑,春香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是否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又叹息。
我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也拿别人当作棋子。我已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个让我陌生的圈子。可是,那么多我关爱,和关爱我的人都卷在其中,我又要怎样才可能独善其身?
我摊开信纸,我知道只要我写上几个字,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问题是,会改变到什么程度?
落笔时,大片的殷红又漫过视线,短暂的瞬间,望出去的一切都染上血红色。
我只是告诉云昭训,我会留意察问。
我想那个受了警告的衅门,也许不会继续重蹈覆辙。像我这种优柔寡断的人,真不适合掺和这些是非。
因为留了意,听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苏孝威原本是东宫属官,如今外放。他总算还好,只是平调而已。但是听说杨勇对此很是愤愤不平,私下里对几个亲信发了许多怨言,话语里带到了杨素。
这种话传了又传,也不知又往里面加了多少佐料。我知道,且不论这些话的内容,而是这些话能够风传,就已经够叫人惊心。
骤雨之前,疾风先至。
又留意那个衅门,果然不曾再饶舌,但我也心知,那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中,不知布了多少颗那样的棋子。
然后,又忽然静止下来。就恍若一池湖水,被投入的几颗石头搅乱,涟漪过后,恢复平静,连风也没有一丝。
如同死寂。
有天我替独孤皇后煎茶,露出腕上的一只金条脱。独孤皇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问:“这就是上一回睍地伐给你的?”
我心中一惊,她竟连这也知道!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冷汗都隐隐地冒出来。
“是。”我低声回答,寒气顺着脊椎来回地蹿。
然而,独孤皇后点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又有一天,照例送节礼去东宫。郭兰随口道:“让阿婤去吧。”
独孤皇后若有所思地看看我,摇头,“我还有别的事让阿婤做,让冬雪去。”
我隐隐地感觉,独孤皇后正在刻意地让我疏远东宫。不,我想这绝非错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傻子也会明白意味着什么。
冬至,百官贺东宫,杨勇依惯例,北面称庆。
乐声传入大兴宫,杨坚大发脾气,当场召来礼臣质问,东宫如此违制,怎么没有人劝谏阻止?!
传说礼臣一时面面相觑,以往年年如此,怎么到了今朝突然又变成违制?
杨坚大约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头,便申斥道:“逢节庆贺东宫,三五个人结伴去,应个景贺完作罢。哪有这样有司召集,百官同聚,太子设乐,大张旗鼓的道理?日后都改了吧。”
这番话传出来,真是到了欲加之罪的程度。
朝里上上下下,都是看脸色过日子的人,风吹草动都比一般人敏感,恨不得将皇帝每日笑几声、皱几下眉头都数个一清二楚,这样露骨的暗示,哪个会不明白?
因此告太子状的人便一日多似一日,真真假假的,又有多少关系?杨坚一时没有发作,也许觉得还未到时机,也许觉得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但人心是这样浮动着。
不知结局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因为不知怎样选择才是最好的。
即便知道结局,这过程也未尝不煎熬。
我想这些情形,恐怕云昭训都是知道的。如今我也不敢和她通消息,总觉得背后有只眼睛盯着。独孤皇后十分宠爱我不假,但不意味着,我可以走错这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传出晋王遇刺的消息。
他在自江南回大兴的路上遇到刺客,中了一刀。
得知这个消息的刹那,独孤皇后的脸色苍白得如同透明,已衰老的面庞上皱纹如纵横阡陌的阴影。大约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她说不出话来,郭兰也一样受了惊吓,不停地用手在她背后抚着,却想不起来叫人。
我是最镇定的人,因为我知道,杨广无论如何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
我
本章 共3页 / 第2页 ,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