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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你还记得洛阳那一次——”
“那年我们在洛阳时——”
我们同时开口。怔片刻,相视而笑,微微的笑,像春阳下的花一点点绽放,心里弥漫满满的幸福。
那本就是我们心中共有的美好。
听说,杨秀的案子,由杨素一手查审,果然是毫无机会了。
杨素自蜀州带回了充足的罪证。写了汉王杨谅名字的偶人,有欲“清君侧”的檄文,还有人证指证当初正是杨秀指使人行刺杨广。
至腊月,这一案尘埃落定。杨秀被废为庶人,身边仅有两个侍婢,遭遇还远不及杨勇。
但终究,他是活着的。
然而杨广并不因此而轻松。天家的争端永不止歇,因而他也不能喘息。
十月时,大理寺正卿梁毗一封上书,震惊朝野。
听说,他外任刺史多年,不过在八月才刚刚调入大兴。短短两个月,便和杨素杠了个不可开交。他是宁折不弯的人物,杨素拿他没办法,他却还不肯放过杨素呢。于是密折直奏杨坚,痛陈杨素过失。直指当日独孤皇后过世、蜀王被废的时候,群臣无比惊惶震悚,只有杨素眉飞色舞,侃侃而谈,分明不将国家之难放在心头,长此以往,恐为国家之患。
杨坚大怒,将奏折发下,于是人尽皆知。但事后并无一字斥责。
这风向,是个人都嗅出点味道来了。
我暗想,杨素此刻怕不将肠子都给悔青了?居然听凭梁毗入朝。其实梁毗是个什么人物,他应该清楚,当年梁毗也任过刺史,何曾给朝臣们好日子过?这才连搓带弄地外放。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这么一来,终究算是将引信给点着了。
又要多事了。我想。
谁都心照不宣,眼下杨坚身体日渐衰弱,只怕天不假年,有些事,若不在他生前翻盘,那么他过世之后,就会变得难上加难。所以要加紧。本来就是最后的机会,谁不要搏上一搏?哪个肯放弃。
近日杨广来时,常常面带倦色。其实这阵子杨坚重新亲理朝政,他并没有太多的事情要料理。但他的累,从心底里生根,长出来。
有时候看他躺在那里,眉头还是微微皱起,心头不免发疼。尤其想到他这样费尽心力,多年之后,得到的下场又是那样,更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无谓。可是放弃又已不可能。
夜半醒来,看杨广静静地睡在我身边,有时候眼珠在眼帘下动几动,大约是做梦。只怕梦里也未必有安宁。
手指不自觉地在他脸上轻轻地画,画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一切线条。
“阿摩,”我在他耳边厮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你会做一个好皇帝。”
杨广将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用力紧一紧,再紧一紧。
杨素参决的事,眼见着更加少下去。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正如眼下杨广已坐上昔日杨勇的火炉之位,杨素也一样坐在昔日高颎的位置上,一模一样。
时近年末,杨坚颁下旨意,慰劳重臣。说起仆射平日太过辛劳,往后朝中除军国大事,小事就不消仆射亲自过问了。
聋子也听得出弦外之音。
杨素不再用事之后,递补的人正是为杨坚所器重的女婿柳述。
柳述是个张扬的人,从前就不买杨素的帐,如今他在杨坚面前的宠信不下于杨素,更不会买他的帐。据说两人明里暗里如乌眼鸡一般。朝中那些站定了派系,心有所向的反倒好些,只苦了一干无意派系之争,老实做事的朝臣,每每递上的章程,若这一个准,那一个就驳,若那一个先准,后面十之七八又被驳了。
怨不得历史上到了诸皇子争皇位争到强破头的关节,朝务总不免要乱,看这两人就明白。他们是大头,底下还不知有多少小头在扯来扯去,纠缠不清。
这个年倒是风平浪静地过去。萧王妃特为请我去,要我帮着她料理东宫年节事务,我连忙推了。她身边哪里会缺能干的帮手?我该识趣些,早早地表明我没有抢班夺权之意。她再三请,我再三推。她见我意思坚决,方才罢了。
宫中过年自是喜性,虽然因为独孤皇后新丧,减了大部分的仪注,但毕竟有分热闹在。不知几时传下的规矩,正月十五之前,宫中开禁,可以赌钱,从宫女到衅门,个个搭台子凑局。我瞅他们玩的都太简单,没劲,又搬出我那一大套来,从跳棋到斗地主。他们也乐意跟我玩,反正他们输了赔了,到最后都是我全赏,总有的赚。
这方面杨广和我的喜好南辕北辙,殊无共同语言。我拉他来入局,给他解释规则良久,他以手覆额,长叹,“这有什么好玩的?”
我郁闷,“怎么不好玩?”
“——孝子玩的东西。”
我瞪着他,“难道你玩的有趣?”
“当然。”
他玩投壶,将一大堆特制的小箭扔到一个瓶子里去,扔进去多就算胜——再弱智也没有的游戏。但东宫上下属官都沉迷玩这个,或者,看着太子喜欢,装着沉迷。
我从来也不掩饰我对他这种喜好的鄙视,当然,是在背地里。当着人面我一向对他礼数周全,敬夫君如敬天。至于背过人去……我也得松泛松泛。反正,打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日,他在北苑教我骑马。北方女子会骑马的很多,但陈婤是南方人,而且不幸十分缺乏运动细胞。最初我认为这很容易,只要坐稳,拉住缰绳,打死也不松开。但马一开始跑动,我立刻毫不犹豫地尖叫——太颠了,仿佛随时都会把我颠下来,再让马在我身上跺几下,直接变成大菜肉饼。
杨广对我这种没出息的表现毫不留情地嗤笑。这方面他并不怜香惜玉,一副黑脸教练的作风。既无援手的表示,连安慰也没有一句,只是骑马跟着我,不断地做指示。
我们一个叫,一个训,正闹得欢,衅门来禀报:“张衡大人来了。”
杨广带着马轻巧地原地转了半圈,“快请!”
我还在大汗淋漓地对付我的马,想让它别跑得那么快。其实,它只不过是小碎步地在走,但对我来说,那就等同于狂奔。
杨广伸手替我带住马。
“你不是常说投壶没意思吗?我让你瞧瞧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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