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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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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也是一样的阳光,可是出了宫,便觉得天比宫中的天高远,阳光比宫中的阳光明媚,连空气呼吸起来也清透好几分。

大兴城的民坊是齐齐整整的棋盘格状,我也分辨不清这一条街和那一条街,只知出东宫便一路向南走,经过这个坊那个坊的,都十分热闹。远远听着集市上喧闹非常,吆喝什么的都有,这些年杨坚治下安居乐业,果然是一个太平盛世。

车到一处宅院前,停下。侍卫上前去叩门,一个童子出来,将我们迎了进去。

“欧阳先生近来身子可安康?”

我怔了怔,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杨广以“先生”二字称呼谁。

童子回答:“劳郎君惦记,先生近来精神很好。”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知道杨广的身份。

我们在厅上坐了,童子看上茶来。

“好茶。”我惊异。极好的茶,火候分毫不差,汤花薄如芦雪,清香直灌入喉。

“如何?”杨广微微侧过来,含笑,“遇到对手了吧?”

“比我高明。”我老老实实,甘拜下风。

杨广笑着瞥我,又看看那童子。童子喜笑颜开,过来给我行礼:“多谢这位姐姐夸奖!”

我呛住,难以置信,“是你煎的茶?”

“是。”

“别人有琴童书童,唯有欧阳先生,”杨广笑,“身边独一位茶童。苦茶,你家先生呢?”

苦茶挠头,“先生方才在睡觉,只怕唤不醒。郎君且坐,我去瞧瞧——”

杨广也不急,坐了慢慢地品茶。

我悄声问:“这位欧阳先生是什么人?”

杨广只答两个字:“能人。”满脸卖关子。

我恨恨地横他一眼。

苦茶回来了,说:“先生刚醒来,又服了五石散,只怕要郎君多等一阵了。”

五石散这玩意儿我在江南时常见人服,大约等同于吸毒,只是程度不同。服了必须要出去快走发散,否则腹内如燃烧一般,抵挡不住。这一等估计要等得久了。杨广似是见惯了,一点也不恼,只道个“好”字。

一碗茶喝尽,杨广忽然拉了我道:“走,咱们先到书房里去看看。”

童子显然也见惯,丝毫不加阻拦。

到书房门口,杨广推开门,我从他身侧往里瞥一眼,见地上铺了极大的一幅画,上面曲曲折折的线条。杨广蹲下来脱了靴子,只穿袜子,踩上那幅画,脚步很轻,倒像怕惊扰了什么人安眠似的。

我学他的样子脱鞋,踩上那幅画。

是幅地图。

站在上面看很清楚,跟现代的地图当然不同,但也分辨得出哪是山川哪是河流。

“为什么没有大兴?”我问。

“不在这幅图上。”杨广随口回答,顿了顿,忽然回头看我,“你看得懂舆图?”

“能看懂一点儿。”这很奇怪?

“你来看。”杨广牵了我的手,一步步轻轻挪动,“这是淮水,这是泗水,而这一条,是古汴渠,虽然已废弃多年,若细加修整,未尝不能用。”

他像个兴奋的孩子,面对着心爱的玩具,一时立起,一时又俯身指指点点。图上标注极多,密密麻麻,他不指点,有些我还真看不懂。

“这里是板渚。若能由此引水向东南,那么可达淮水。但如今难就难在,如何引水?还有,板渚向洛阳这一段,又要如何引水?”

我不知道,是应该泼他的冷水,还是迎合他。

就算是历史上的隋炀帝,我也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件事,究竟算一桩利在千秋的大工程,还是一桩令百姓苦难的暴政。

更让我迷惑的是,为什么后世的人会说他开掘运河是为了下扬州看琼花呢?他甚至从未听说过琼花。

“如今看来,引黄河之水最为现成妥当。”杨广继续自言自语,“但黄河之水泥沙太多,只怕长此以往,终会有后患……”

“所以必治黄河。”有人接口。

杨广笑着转身,“欧阳先生。”

初春天气,欧阳只穿单衫,满头汗,脸通红,像火烧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刚发散回来。他很随便地向杨广一揖,目光淡淡地扫过我,甚至没有任何打招呼的表示,就踏上了地图。

“修通渠,此乃其一,治黄河,此乃其二,两者必双管齐下。黄河水清,一可保黄河畔众生安居乐业,二可保通渠世代无虞。治黄河,又必得标本齐下……”欧阳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别无一句废话。

不是我喜欢的话题,但也听得津津有味。我对欧阳很有兴趣,他是我所见过唯一一个见了我拿我当空气的男人,不,我不是计较,我是说,很少见到有人对一样事业这样痴迷。

杨广从哪里将他挖出来?这样的性情,估计也要费一番气力,但他总有他的办法。

欧阳和杨广先站着说,而后盘腿坐在地上说。我坐在杨广身边,看他们两人同样目光炯炯,同样满面放光。专注于事业中的男人总是格外可爱些的。

“欧阳先生,近日我另有一个想法。”杨广的手指从洛阳一直向北,“再修一道渠,向北。是否可行?”

“笑话!”欧阳翻翻白眼,“可行不可行,岂是空口白话能说的?!”

“对对,是我粗率了。”杨广笑着,从未见过的虚心。

“近日我打算再沿汴渠走一趟,有几个地方要再测算一番……喂!你干什么?!”

欧阳一声大吼,唬得我手里的东西差点落地。其实我不过是看见旁边一柄尺子不像尺子,钩子不像钩子的玩意儿,一时好奇,拿起来看看而已。

“阿婤,”杨广轻声道,“别动欧阳先生的东西。”

我冲他笑笑,连忙放下,又道:“对不住,是我孟浪了。”

杨广见我如此,悄悄伸过手来握一下,表示赞许。

欧阳大概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有些尴尬地清清喉咙,这才继续说下去。

回东宫的路上,杨广轻声道:“那欧阳先生的性子是这样的……我的帐他也时常不买。”

我笑道:“有才能的人有些是这样的。”

杨广苦笑,“总不免恃才傲物。”

我想了想,“倒也不是。只不过他们太专心,世俗礼仪就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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