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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吓一大跳,形容枯槁,根本已失掉人形。摊躺在床上,翻个身都要衅门在旁推。脑子倒还算清爽,但没有力气多说话,杨广进去问安,说不到几句便告退出来。
在大宝殿门口遇到柳述,年轻的兵部尚书气宇轩昂,一如我记忆中那样英俊夺目。他与杨广并无话可说,只是互相致意,便擦身而过。
看见他的下颌微微向上扬起,无意间带出几分傲慢。至少是个坦直的人,反正已经如此,倒不如摊在台面上,也不必彼此虚与委蛇。
我跟在杨广的身后,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想像得出那种一闪而过的阴沉。
想起兰陵公主含泪问:“如果将来……你会怎样对一郎?”可惜我忘记了他的结局,但肯定不会好,如果历史一如我所记忆的。
从这日起,杨广宿在大宝殿,和杨坚一西一东,中间隔一个大殿。
杨坚的身体自是不可能返回大兴了,因而只得将朝堂转到仁寿宫来。又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好住,辛苦了一干官员和驿丞,每日里来回奔波。有时自大宝殿外传过,看得见大门外石阶下三三两两的官员,或站或坐地说事,有不少席地而坐,捧一个钵在吃饭。听说如今宦官们还兼卖饭食点心,倒算一笔外快。
杨广一向十分在意官员仪容整齐,如今千头万绪的事情,也顾不上管了。他每天要见各部官员,处理朝务,不得抽身进去探望杨坚,想必心里焦急,也只得命两个衅门时时去探问。
守在杨坚身边的是柳述和杨素,按例,还有黄门侍郎。据我知道,杨广费了好大力气想将这个位置给张衡,但到底还是被柳述釜底抽薪,交给了同是昔日东宫侍卫出身的元岩。
这棋输一招,想必是让杨广愈加懊恼,如今杨坚跟前,是个一比二的局面。不过,若论经验老道,杨素怕是比那两人之和只多不少,所以也未必就落了下风。
不,其实还不是一比二,因为,还有一个陈贵人。
我自来到仁寿宫,只在杨坚病榻前与陈琼匆匆见过数面,却连一句话也没说上。但她才是眼下杨坚身边亲侍汤药,寸步不离的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史书上的宣华夫人真的存在,那想必正是陈琼,因为杨坚身边,只她这么一位姓陈的嫔妃。
可是我不能告诉杨广我所知道的一切,更不能说出陈琼将会起的作用,何况,我也根本不明白,陈琼和他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我只能试着提醒他,陈贵人举足轻重的地位。
杨广对我的话总是不置可否。我想,他其实很清楚,他只是不希望我掺和。
我只能干着急。
仁寿四年七年初一,日月青光,八日乃复。
随杨广去给杨坚问安,他已无法自己坐起,要有人在背后托着他,说一句话也会呼呼带喘。陈琼端了药碗喂他,每一勺都漏出一半,顺着嘴角向下滑,将围在颈项的手巾打湿了大半。
一个宫女上前去换手巾,手忙脚乱的,陈琼又不便呵斥她,怕惊了杨坚。我便上前帮忙,将手巾掖进杨坚的脖领,拿枕头在他脑后垫实。视线扫过,与陈琼对视一眼,彼此心绪都无限复杂。
难道,她与杨广之间真的存在什么瓜葛?不不,我始终难以置信。
我站起身,陈琼飞快地递过一个眼色。我用最小的幅度点一下头,退开。
出门时,我故意放慢脚步,坠在最后面。杨广似有觉察,回头望我一眼。我只得以目光相询。想必他明白我要做什么,微微皱一下眉,仿佛叹息了一声,点点头。我还他一个微笑。
我站在廊下等了会儿,果然,一群宫女簇拥着陈琼自房中退出来,向后殿走。我遥遥地跟着。
后殿想必是陈琼的住处。盈风站在门口等着我,领我到偏厅里。
陈琼一个人坐着,脸向着窗外,一动不动。她在我之前进来,并不会很久,但她看上去仿佛坐了很久,看尽了沧桑一般。
她听见我进来,转过头,“我回来换件衣裳,待会就得回去。”
我点一下头,明白她的意思。
时间不多,我也不兜圈子,走近去,低声问她:“至尊还有多久?”
“你也看见了。”她乏力地回答,“只是靠参汤吊着,能有几日?多则十日,少则三五日。”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犹豫片刻,又问:“那么柳述他们,有没有什么动向?”
陈琼怔一下,“这我怎么知道?”停了一停,她若有所悟地看看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若他们一有动静,便设法告知你?”
“是。”
她低头思忖片刻,“那么,不如这几日你搬来与我同住——你先不要说,先听我说,这样,一来你可以帮我,二来我不必差人去报消息给你。这宫中如今,唉,我也不消说,你想也想得出来。”
我能想得出来,到处都是耳朵。这是很好的办法,但杨广未必同意。
“我尽量。”我说。
回去一商量,果然杨广一口回绝,毫无还转的余地。
“阿婤,你不要搅进来!”他翻来覆去这一句话。
要不就是,“你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我急到想要跺脚。
“我不知道什么?”杨广若有所思地看牢我。
“是……”急切间我不知怎样表达,又不能说实话,真急煞人,“我有感觉,他们那里一定有事。陈贵人会知道,她会告诉我——”
杨广笑一下,捧起我的脸,认真地说:“阿婤,你不要管这些。”
但是我怎么能不管?我的爱情危在旦夕。
其实我是不希望看到宣华夫人哭诉太子无礼的一幕,我承认我自私,但我介意得要命。所以说什么也想试试。其实我想改变的不是历史,我只想改变蒙在我的爱情上的阴霾。
我没有以天下大事为己任的觉悟,我只不过想守着我的爱情,那丝丝绵绵的甜蜜,守得久一些。我记得那所有的幸福,我不要它们瞬息便如烟雾般散去。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两日后,杨坚至大殿,与群臣诀别。
杨坚握了近臣的手,唏嘘。于是大殿里便一片唏嘘,无法流泪,也要努力地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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