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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来的客人辛苦了!”古丽院长的普通话比艾力流利许多,带着温和的笑意。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被穆择小心翼翼搀扶下车的沫婉身上,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鼻端的氧气管,眼神中立刻充满了理解和疼惜。“快,快进屋歇着!房间都收拾好了!”
疗养院的设施确实很简朴。所谓的“单间”,就是一间大约十五平米的平房,墙壁刷着白灰,地面是水泥地。一张单人床,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一个简易衣柜,便是全部家具。唯一的“现代化”设备,是床边摆放着的一台半新的医用制氧机,正发出低沉的嗡鸣。房间倒是干净整洁,窗户很大,此刻正敞开着,干燥而带着凉意的风灌进来,将浅蓝色的窗帘吹得轻轻飘动。透过窗户,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巍峨连绵的天山雪峰,在夕阳的余晖下闪耀着圣洁而冰冷的金色光芒。
“条件简陋了些,但胜在安静,空气绝对好!这制氧机是新换的,管子都是消毒过的。”古丽院长有些歉意地解释,手脚麻利地帮他们放下行李,“食堂在后面,开饭会摇铃。热水房在院子东头,供应有定时。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或者艾力。”
穆择扶着沫婉在床边坐下。沫婉环顾着这间陌生的、甚至有些简陋的小屋,目光最终停留在窗外那壮丽却冰冷的雪山上。一路上的疲惫、不适和环境的巨大落差,让她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茫然。这里,真的会有奇迹吗?
穆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他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声音低沉而坚定:“婉婉,你看,雪山就在窗外。我们真的到了。不管这里条件怎么样,空气是真的好,对不对?王主任说,环境本身就是治疗的一部分。我们一起努力,嗯?”
沫婉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退缩的、为她而战的决心,看着他风尘仆仆却依旧清亮的眸子,心头的茫然和酸涩被一股暖流缓缓驱散。她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尽管没什么力气,却传递着无声的信任和回应。“嗯。”她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雪山,这一次,眼神里多了一丝沉静的力量,“这里的雪山……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还要白。”
安顿好沫婉躺下休息,穆择开始整理行李,将药品分门别类放好,制氧机连接调试妥当。古丽院长送来了热水和干净的床单被套。小小的房间里,忙碌而有序,暂时掩盖了那份初来乍到的无措和对未来的忧虑。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戈壁滩的夜晚来得快而安静。远处雪山的轮廓在暮色中变成深沉的剪影,像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土地。疗养院里很安静,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沫婉在药物的作用下,呼吸渐渐平稳,睡着了。穆择坐在窗边的旧椅子上,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和清晰可见的银河。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光污染,这里的星空璀璨得惊人,仿佛伸手就能摘到星辰。如此辽阔的天地,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渺小和孤独。沫婉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一根细细的线,牵着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
他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有些刺眼。他点开股票交易软件,看着K线图上那几支他孤注一掷买入的股票。一支医药股今天表现尚可,微涨了一点,另一支则持续低迷。账户里的数字,距离支撑沫婉在这里长期治疗和可能的突发状况,还差得太远太远。焦虑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无声地漫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山涧溪流般清脆悦耳的哼歌声,若有似无地飘进了窗户。声音很远,似乎来自疗养院围墙外的某个地方,断断续续,不成曲调,却充满了少女特有的轻盈和一种自由自在的活力,像投入死水潭的一颗小石子,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穆择下意识地侧耳倾听了一下,那歌声却又消失了,仿佛只是戈壁夜风带来的错觉。他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冰冷的手机屏幕上。窗内,是他沉甸甸的责任和无尽的担忧;窗外,是无垠的星空和那转瞬即逝的、不知来处的歌声。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