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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戛然而止,我抬头看到他深蹙着眉,眉心上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我没有做声,他发动了引擎。
“怎么你喜欢这首歌?”我抬起头,他面无表情的眼神依旧透着诡异。
我呆呆地望着他,愣愣地点头,又觉得不妥,马上开口说:“嗯,喜欢。”
“喜欢?”他的眉毛突然竖起,眼睛里面全是怒火。
刚才只是想着他在车载MP3里面放这首歌,一定是十分喜欢,若是我说喜欢这首歌,岂不是间接赞同了他的品味了吗?
可是看他灰常不高兴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眼珠子滋溜滋溜地转。
心思百转千回,却还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这个……我突然不喜欢了!”我刚说完,突然一个急刹车,我咣当地往前撞,我看着明晃晃的玻璃倒影这我的漆黑眼眸,衬着窗外的夜色,叶修齐你会不会开车,还好我系安全带,这要是撞上,头破血流还。
当我抱怨时,他突然停下来,狠狠瞪着我,冷哼一声,“我的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评论了。”
好不行,说不好,也不行,表面上还是一副怯怯的样子。
“哦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过心不停地颤抖;哦第一次我牵起你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那是一起厮守。”
他瞪着我的眼神始终没有收回,直到他的电话又开始动情地演唱。
第一次说爱你,是因为以后还会说爱你。
第一次牵起你的手,是因为下次还要。
记得第一次说爱你,是不是不要忘了最初的美好,珍惜眼前的一切,下次还要说。
记得第一次牵起你的手,是不是不要忘了最初的心动,珍惜眼前的一切,下次还要。
当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爱晚的时候,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对林晚的爱——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拿起电话,马上接听。
“我到家了,你放心我没事。”
他脸上挂着几丝宽慰,但是却依旧冷言冷语,“我知道了。”
说完,停顿了好半天都没挂掉电话。
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齐,我希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人见人爱,虽然我已经不奢求你的爱了。”
啊!人见人爱?下一句花见花开?
是爱他的臭钱吧!
他是长得不错,可是就凭他这副千年寒冰的脸谁会在乎!
“我的仇……”林晚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叶修齐突然挂断了电话,狠狠地望着我。
啊,我对着他微笑,见人三分笑,杀人不杀笑面人。
他看了我一眼,带着暴怒,“不许笑!”
我拉紧了唇角,不笑,片刻,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他说不笑就不笑?
他重新开始开动引擎。
又放起那首《昨日重现》,邪魅地对我说:“既然你喜欢听,就给我多听一会儿?”
这话的意思颇有点像,多吃点,恐怕以后就吃不到了,多么吓人,这和砍头饭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叶修齐一愣一愣地,他回头瞥了我一眼,我继续对他笑,发现他握着的方向盘的手突起了青筋,好吓人。
他的眼光在闪烁,他回过头去,一下子从六十迈加到了八十,一下子加到了一百四。
叶修齐你超速了……
这里是哪里,车子停靠在荒凉的城乡结合部,他要来这里干什么?
我望着窗外,对这里印象乏乏,眼珠子一转,慌慌张张地说:“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你下去!”他脸上萧肃,惨淡的月光打到,幽寒滋生。
“叶先生你是不是不认识路了,没关系,我们一起想办法。”读书的时候,坐标系什么地图什么学得很好,方向感一向不差,应该能找到回家的路。
“没听到我说什么吗?”他冷冽的眼神,寒光萧瑟。语气里潜藏着无尽的愤怒。
“叶……先生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十分慌乱。
“下去!”语气恰如寒冬,寒凉彻骨。
我望着脏乱不堪的城乡结合部,矮小的瓷砖房,周边的田埂埋着散发着异味的衣服,塑料薄膜,夜已经深了……
我怯怯地打开车门,腿脚松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尹芝,要勇敢,我的心里又萦绕起那首歌,我愿意尝遍所有可能走完这人生,如果爱情很残忍,时间会退去伤痕,请勇敢面对人生,一起翻过昨天,让爱永恒!
下车后,叶修齐马上就掉头把车子开走了,我看着远去的车子,心同掉进冰窟,我如同如履薄冰的行者,好像马上就连同心一起掉进冰窟里面去。
为什么没有人能陪我到最后,我的心慢慢枯竭,万古凄凉。
叶修齐是往这个路回去的,而且来的路,没有岔路,只要我就沿着这条道走回去,应该就能找到东岸丽影。
只是我形单影只,在这危机四伏的公路上……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突然想起,庆幸包里还怀揣着吴迪给我的手机。我不动声色地拿了出来,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可是他的电话号码呢?不,且不说不知道吴迪的电话,而且吴迪是黑.道,得先马上按下了110,我想一旦遇上危险,我就拨打出去……
我走一会儿,就向后张望,深怕有人尾随。手机也不敢锁屏,生怕危险来临的时候,我错过了可以呼救的机会。
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越来越觉得手里的手机是那么的温暖,我想,这是一份温暖的恩情,虽然有人也给过我,但是他不再给我了……我不再怀疑吴迪,甚至有些懊悔,在他说相信他的时候,就应该说,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要是吴迪喜欢我,我一定会嫁给他……
一步一步向前走,沿着叶修齐刚刚来的方向,我像是铁凝的小说《哦,香雪》里的香雪,沿着铁路走回家……
可是,我能有香雪的幸运吗?
冷冷的世界里,我一个人冻结了泪痕,他是否还心疼,以为可以奋不顾身,却接受了现实的混沌,不怕沉沦捡起了自尊,擦干净泪痕,怕我最倔强的灵魂,还是失去了最初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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