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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沉平莛笑了一下,自觉可能有点发苦:“我可能,很久也想不通,这一点。”
他跟她是领了证的夫妻,她二十岁就嫁给他了,期间不说毫无龃龉,也算恩爱扶持。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连提一句想全部地拥有她,都成为罪大恶极。
“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其实妈妈也没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宁瓅到底敏锐,小声道,“就是,你跟妈妈的性格不适合在一起,尤其是传统的婚姻模式。”
“她适合什么性格的人?”
这句他语速很快。
宁瓅评价亲妈也不怎么客气:“妈妈其实有点慕强,她没办法接受一个一无是处只知道捧着他的男人,但在某个领域很出色的男人又很难平和,爹味儿比一无是处更让人无法接受。”
沉平莛静静听着,也没把“爹味儿”往自己头上戴。
“最适合妈妈的应该是郁郁,”宁瓅小声道,“他愿意让妈妈在他的生命里说一不二,但是妈妈的强势又永远不会影响到他由自己做主的地方,这种界限甚至成了一种魅力。”
聂郁。
他想起那张温和的脸,所有线条都写着无害。
“那崔乔呢?”他问。
崔乔有一双相当挑衅的眼睛,还有隔着皮肤都能看出的,一颗戏谑不逊的心。
“我们是没办法对初恋使用归纳范式分析的,”宁瓅开玩笑,“不过崔叔叔看着很刁民,天天给妈妈提意见,其实很顺着妈妈。”
刁民。
沉平莛忍不住笑,只是笑里没有几分温度:“她对崔乔很满意。”
宁瓅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妈妈对崔叔叔足够满意,就不会有小泽的事了。”
“……”
他揉了揉眉心。
他实在是太少进行这种……少女茶话会讨论,有点跟不上节奏。
“不懂了吧?”宁瓅嘿嘿一声,把他的手臂搂得更紧,“婷婷我跟你说,妈妈是被惯坏了。曾经有一个人可以满足妈妈所有的幻想,再往后她就对所有人都施予了这么不公平的评价体系。”
他怔了一下:“我认识吗?”
“你认识,但是你不可能见到他。”
“……什么意思?”
“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宁瓅眨眨眼,扶着他上了车,“应该骨头都化成灰了吧。”
女儿回国,沉平莛这个月不加班了。
刘蒙心说朱鸿回来也不多笑一笑,就算不加班也哄不了美人开心,结果一星期后的某个晚上,他在健身房里碰到了沉平莛。
“……没回家啊,”刘蒙就纳闷,“朱鸿才回来几天,你就跟她吵架被赶出来了?”
沉平莛看他一眼,加了一点配速:“谁说她回来了?”
“哦,没回来啊,”刘蒙恍然,“你说去接姑娘,是女儿的意思?”
沉平莛轻笑一声:“是,只有女儿回来了。”
刘蒙走到他旁边的跑步机上,速度开得很慢:“朱鸿究竟做什么去了?”
沉平莛没有回答。
“赵楷诗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让我请朱鸿上门。她还去找过鲁妍,鲁妍说联系不上朱鸿。”
赵楷诗是刘蒙的夫人,两人是大学同学,也是难得恩爱的一对。说来他当时试探沉平莛对朱鸿的真心,说政客的老婆都是供着好看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自己。
“过些日子,我女儿结婚,”沉平莛到底回了一句,顿了顿,“她应该会回来的。”
应该。
刘蒙听出端倪:“闹矛盾了啊?”
沉平莛不想再说了,他跟刘蒙实在没到聊家事的交情,关了跑步机走到一边去,准备做一点力量训练。
刘蒙也不追问,看着他身上的肌肉线条,起了一点好胜心,把配速加快了一倍。跑了一会儿又觉得受不了,连忙降下来,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结婚的是你和朱鸿那个养女吧。”
“是,”沉平莛有点喘,“最近都在准备婚礼。”
“男方人怎么样?”
“我的警卫,”现在俩人拴一根绳上,沉平莛也不忌讳他,“我女儿很喜欢他。”
刘蒙笑道:“那等于是儿女双全都在膝下了。”
沉平莛笑了一声:“到时候多喝两杯。”
封远英家境一般,但家里人都是难得懂事的,宁瓅都一心想着嫁到他们家完事儿,他们还是执意紧赶慢赶,给了宁瓅一个很盛大的订婚典礼。
宁昭同没参加,上座坐的是沉平莛和满脸喜气的封老爹,侧面是薛家一大家子人。
薛预泽一直觉得宁瓅跟他脸型像,说不准真是自己的孩子,送闺女出嫁,当然费了十万分的心。当然,真正发力得在婚礼上,一个订婚宴就小小送个岛意思意思吧。
宁瓅在后台抱着薛预泽的手蹭了蹭,粉底都沾到他西服上了:“你好敷衍,上辈子我出生的时候这座岛就是我的了。”
薛预泽没想到自己会出那么大的岔子,忙道:“那我换一座!”
“不用了,正好这岛我熟,”宁瓅得便宜卖乖,“但是英英喜欢滑雪,你把新疆那个雪场送给他嘛。”
“?”
这么敢说,肯定是我亲闺女。
“好,那就送给你当订婚礼物,”薛预泽捏捏她的脸,小声道,“再去给爷爷好好撒个娇,他手里好东西可多了。”
宁瓅脚步雀跃地就出去了:“好,到手分你一半!”
封远英在熟人面前很皮,场面话就真不怎么会说了,只能跟着女朋友点头卖乖道谢,惹得薛老爷子都想皱眉头。
不过沉平莛的女婿轮不着他挑剔,说过两句祝福的话,薛老爷子推来自己的礼物。
给宁瓅的是一套珠宝,看样子是准备给她婚礼的时候用的,给封远英的放在盒子里看不出来,宁瓅估摸着应该是表一类的。
哎,英英执勤的时候不能这么高调,还是雪场好。
到了沉平莛这儿,封远英很主动地给领导磕了一个头,端端正正明明白白的:“书记,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