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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团,“还有结婚的事。”
“他十几岁的时候真的还好,没有这样。可能我们家这边就是知识分子家庭。”季风叹气,“但他妈妈那边那些同龄孩子……有几个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你想不到他们都在赚什么钱。他嘴上嫌他们蠢,可能还是受影响了吧。”
“绝对受影响了……也就对待科学还有点底线,和那些学校里的朋友。”商忆慢慢说,“少年时代还是不太一样吧。”
“回国之后确实变了,性格越来越冷漠,也越来越极端。”季风摸摸她的脑袋,“但对你是最过分的。你小姨的事,也是他妈妈出面解决的。他真的没有同理心。”
“姑姑不是故意……可能十年前,我在外面说话就没有他好使了,所以只能跟他妈妈讲。”包括没有怀孕的事,季风主动道歉,“大嫂没有说什么吧?”
商忆摇头。
“其实他这种性格也好。”季风低低道,“他从来不考虑谁,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姑当初如果有他的能力,可能就能保护自己的恋人了。他真的把你保护得很好,一一,连他外公都不敢轻易见你,听说甚至都不怎么敢提。”
“……恋人?”
“是啊。”季风轻声笑,“我一开始上大学,在第叁军医。有一年,在云南警官学院见习……懂了?”
“……0几年,边境。”
“跟有文化的小孩说话就是省事。”季风低下头,“那时候太乱了。本来都脱敏了,又被派出去,就没能回来。”
“季允之长大就知道我这件事了。所以直接跟你结婚,在那之前也特地回去警告过,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来找你。”
商忆绕毛线的动作更慢。
“他对谁都那个死样子,不近人情。对你家里人也是一边好,一边控制。你那个赌鬼老爸,在监狱里日子一直不怎么好过。”季风轻叹,“但对你这个人,说不是真心……确实好像不太公正。虽然我也骂了他。”
“……我知道的。”
“所以如果真有孩子,”季风冷不丁开口,“你舍得吗?”
“那姑姑呢?”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如果真的是我怀孕,您会帮我做手术吗?”
季风坦然:“对不起,一一。我会打电话给他。”
“我舍不得。”她也答了,“光是想想那可能是我们的女儿……我就受不了。虽然可能要用一辈子跟他解释,孩子平庸也没关系,学不会数学也没关系。”
季风笑起来,又摸她的脑袋。
商忆起身:“我去给您做饭,我做饭很好吃的。”
晚上九点多。
季风已经走了,商忆正在客厅搭一座旋转小书架。听见识别声,走过去探头:“吃过了吗?”
“嗯。”他应了一声,“过来。”
她听话上前。
被紧紧摁进怀里。
“……怎么了?”
他自顾自问:“疼吗?”
“不疼。”她已经记不得这是多少遍了,依旧认真回答。
他说好。
她继续蹲着搭书架,他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半晌,大手忽然抓起那只库洛米:“以前被我弄坏的那个,叫美乐蒂。我买错了。”
她没有回头:“唔……无所谓啦。都一样。”
她并不知道他从库洛米的肚子里取走了什么。
一枚简易窃听器被捏碎,之后躺进垃圾桶。
“一一。”
“嗯?”
“真的不疼吗。”
“……不疼。”她这才停一停手,“就是小手术。”
“是吗。”他低声问,“那以前什么时候最疼?”
她的指尖停在螺丝钉上。
“十四岁。”
她说:“有一次过马路被车撞倒,特别疼。肇事者还直接走了,没有管我。”
她终于回过头。
“我当时想讹他一笔大的,”她望着他的眼睛,“他肯定赔得起。”
“那很可惜。”
她转回去。只用口型答,讹到了。
“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她牵着他上楼,推开影音室,随后打开一个开关。
十九串小灯次第亮起。
但她改掉了。
她改成了,“apologizeforallthemissedmoments”。(为所有错过的时刻道歉。)
“生日快乐。”她的笑容在朦胧灯光里格外柔和,“二十八岁。”
“在我从十八到二十一、你从二十五到二十八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很爱你。”她慢慢说,“你也爱上我了。我确定的。一一真的很高兴。”
“但是从来都没合上拍……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互相总是不能理解,然后错过。”她仰起脸,梨涡绽开,“考虑到年龄差距,显然是你责任更大;但我也有错,我一直都不自洽。什么都想要,想要你的感情,也想要别人的认可。”
“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一行清澈泪水滑落,笑容反而越发明媚,“你从来没有松过手。就算感到沟通没有用,就算觉得很累,就算偶尔用一点小手段气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我。”
他慢慢抬起手,用掌心的轮廓贴合眼泪轨道。
“其实……我也是。”她连忙擦掉眼泪,转身把礼盒抱起来,“生日快乐。这是礼物。”
他竟然有直觉。
两个小雪人并排靠在雪地里。
机关扣动,雪花缓缓飘落。
“我认同,只要对彼此忠诚,无论中间有多少困难和懦弱,都是可以克服的。”她低头望着雪人,“这是你那时候问我的——我再回答一次。认同,我真的认同。”
他的手指落在水晶球冰凉的外壁。
她给自己的小雪人取名叫,“自由的狐一一”。
他突然开口:“自由的狐一一。”
她很安静。
指腹落到她脸上,极其轻柔地覆盖泪痕。
“我答应你。”
她侧过脸。
他抬起手,把人扣进怀里。
她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等你找到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