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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
尹风羿眯着眼,吩咐道:“去看看别院的公公还在否?”
回复很快就来了,如大家所料,公公早已没有了踪影。
尹风羿焦灼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他应该知道的,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抢他襄阳王的女人。
被掠走的凌琚安静地坐在美人椅上,呆呆看着瓶中的鲜花失神,这里的鲜花几乎时时有人更换,前日是墨菊,昨日是紫菊,今日换成了若朝霞的红菊,算来也是三日,不知道他可知她的下落。不知道她留下的痕迹他是不是能看到。
“弟妹,住得可否习惯?”
“民女给皇上请安!”
酷似尹风羿的脸,虽然含着笑意,却有种不容人忽视的压力。
“你是风羿之妻,便是朕的弟妹,何必如此多礼?”
“凌琚不敢托大!”
“听说弟妹身怀异数,铁口直断,可否为朕测算上一字?”
“江湖虚名而已,皇上如若不弃,权当是消遣!”
“盼字,盼归的盼字!”
“请问皇上所测何事?”
“测算我心中挂念的人是不是会留在我的身边?”
“盼者,分目也,形似神进,彼此气血相通,但是一左一右,近若咫尺,不得相见,但是相互守护,终生不变。”
皇帝的脸色不变,只是口气更加的轻柔。
“皇上有何事吩咐?”凌琚提高了警惕,皇帝与尹风羿血脉相通,即便是性格迥异,但肯定是有其相似之处。
“这皇宫弟妹住得如何?”
“美仑美奂,极惊美!”斟酌了下字句,凌琚答道。
笑意加深了几分,“弟妹可愿意在此常住?”
凌琚淡淡一笑,“皇宫虽美,但是雕琢之气未免重了些!”
“那朕便在宫外为你与风羿再建一处别院,可好?”
“凌琚何德何能,怎能生受?”
“就造在梅林里好了,风羿幼年时常随着朕在那里玩耍!”皇帝仿佛没有把凌琚的声音听在耳里。
“皇上,王爷所想就是琚儿的心头所想!”彼此都是聪明人,话不必点得太破。
“只要你肯留在皇宫,风羿也必定会留下!”
“王爷与凌琚尚未成亲,皇上未免太过看重凌琚了!”凌琚淡淡提醒。
皇上这次笑出声来,脸上严峻的线条倒是柔和了几分,“风羿为你驱姬散妾,以此明志,一生只要定你一人。这份情意,便就足够他留下!”
“既然如此,琚儿就更不会勉强王爷!”抬起头,凌琚直直地看向了皇帝的眼中。
“绫罗绸缎,华宅美屋,金银珠宝,你都不恋栈?”
轻轻浅浅的笑声从凌琚的嘴中散开。
皇上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绫罗绸缎何异于麻布,不过是为了蔽体,华宅美屋不过是为了容身,只要是有情,饮水便可饱足,这富贵荣华又有何恋栈之处?”
赞叹之色悄然浮现,皇上又问:“只要你劝说风羿,留守京师,朕便放你归去与风羿完婚!”
凌琚看向红菊,那菊花必是名品,晶莹剔透的花瓣,层层地散开,半晌道:“王爷如同这红菊,离了山野,怎么还能如此的鲜活?”
想起弟弟无拘无束的自在模样,皇帝不由气苦,“倘若朕要你在劝说风羿留下和永远离开风羿中选择一样呢?”
凌琚亦如刚才般淡然,“恋上鸟,便给他天空:恋上鱼,便给他大海,我恋上的是高山上的巨松,既然不能给他土壤,又何必化作藤蔓,让他踟蹰难前呢?”
“风羿正值盛年,倘使你离去,你不害怕他另觅新欢?假以时日,必然会忘了你的存在!”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是王爷快活,凌琚别无所求!”
“即便是他爱上了别人?”
“皇上,树上的枝叶,相属相连,相亲相爱,叶子落在地上,树便绽了新芽,并非那树枝薄情寡义,只不过是轮回使然,但是树叶还在树枝上时,枝叶是一体的!”
皇帝烦恼地皱皱眉,这女子怎么比风羿还难摆平呢?
信念一转,皇帝换了一副面孔,“好一个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神测娘子!不愧是风羿选定的女人!”
“皇上谬赞了!”凌琚平板一礼,面上也无风雨也无晴。
“既然是这样,朕便勉为其难地留你在宫中,直到风羿答应朕的要求!”兜兜转转,皇帝坚持他的想法。
凌琚失笑,“您还不明白民女的心迹吗?”
“明白,不过不试上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凌琚啼笑皆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凌琚与王爷本来都是皇上的子民,任凭皇上处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只恐揣测错了圣意,失了偏颇,那真的是凌琚的罪过了!”
皇帝并没有言语,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凌琚依旧凝视着红菊,脑海中却是交错着那张酷似皇帝的脸,思念的藤蔓无比真实地缠绕着。他,有没有看见她留的记号?想起他那气急败坏的光火模样,她的心竟然有些不合时宜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