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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竖死还是死。总归是脱不了一个死字!
“陈老哥,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少年蹲下身来,目光平视,英挺的双眉之下是一双微微带笑的眼,仿佛如此令陈金泳左右为难的一件事,在他眼里不过是孝子的游戏,“你带我进水牢,是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我不过是进去瞧上一眼,半刻也不多留,马上就走。我只要能大概说出水牢的形状摆设,让他们几个服气,这件事就算完了。你不说,我们不说,谁会知道呢?”
“你……你当真只在门口瞧一眼?”
“千真万确。”
陈金泳默然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妥,摇头道:“霁哥儿,我信你,但我信不过他们。”
少年回头,那几名黑衣府卫们讪讪然举起手来,“我们发誓,绝不会将霁哥儿去过水牢的事情说出去,若有违背……”
“被海神的大炮轰个四分五裂,尸骨无存。”少年笑嘻嘻地接下话头。
府卫们面面相觑,但仍是硬着头皮将少年的话复述了一遍。
无端端提到海神大炮,这些在浮洲城内混了多年的老兵们都有些莫名的不安。
陈金泳却仍在犹疑不决。
“这样也不行?”少年双眸如星,似笑非笑,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其实水牢那种地方,肮脏污秽,我一点也不想去。不过我要的只是一个赢字,哪怕只是几百两的赌注我也要赢。你若助我,这三千两借据就是你的,非但如此,此次赌注的赢利也全部归你,我分文不取。但若你不肯,我也不勉强,借据我会分给郡守府的弟兄们,谁有本事收到钱,银子就归谁,到时候你别怨大伙儿将整个浮洲城闹个天翻地覆。至于水牢么……”
他说一句,陈金泳的眉头就狠狠地跳一下,说到最后,他终于撑不住大声喊起来:“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少年背转身子,唇边隐隐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若说浮洲城最隐蔽最神秘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所在,除了海司衙门的水牢,则别无他处。浮洲城的居民们都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深入地下,凿石为壁,引海水倒灌而入,终年不见阳光。
石壁上插着巨大的火把,松脂燃烧时的黑烟长年累月在室内飘荡,如不散的冤魂。
作恶多端的海盗们在被送上绞架之前,会在水牢里度过自己最后的余生。
陈金泳提着一盏风灯,影子般走下一级一级台阶。青石板砌成的台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他的身后,是亦步亦趋的霁哥儿。少年的神情慵懒闲适,仿佛兴之所致、游山玩水的贵公子。
他暗暗心定。
霁哥儿果然是少年心性,争强好胜,并非志在水牢。
他默默数着脚下的阶梯,数到第一百零九级,轻轻跺了跺脚。阶梯右边的石壁咯咯响了起来,像是转轴之类的机关被启动的声音。
少年暗自挑了挑眉。
水牢设计之精巧,只在入口处便让人惊叹。若不是有陈金泳带路,就算让他找到这条隐蔽在蜿蜒山路之间的石阶,也会沿着石阶一直走下去,而错过了真正的入口。
机关开启,石壁之上赫然出现一条窄道,漆黑狭长的窄道内灼面扑出一股燥热的风,混合着腐肉长时间浸泡于水中的酸臭味,令人欲呕。
少年微微色变。
陈金泳心情大畅,积压了几日的窝囊怨屈之气,此刻,都借由水牢内的狰狞残酷发泄出来。不过是一介纨绔子弟,凭着一点祖荫,手头有几个臭钱,便在浮洲城里大摇大摆,作威作福。
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以为水牢是能随随便便拿来取乐的地方么?吓,也被吓个半死。
如此想着,顿觉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充满了飘飘然的满足感。
走出逼仄的窄道,眼前陡地一亮。
火把的光亮映照出石室的简陋。两名守卫看到陈金泳身后的少年,微微有些吃惊。
“我的脚崴了,走不得山路,让我侄子背过来的。”陈金泳在桌案上放下一个食盒,然后,提了剩下的食盒一拐一拐地朝里走,顺便还不忘嘱咐身后的少年,“你就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霁哥儿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石室往下,又是一排长长的石梯,石梯两旁像是一个一个囚室,石门洞开,黑黝黝的室内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仿佛一个一个张开大嘴的兽,蹲踞在暗影里,等待着择人而噬。
脚步声一直在往下,渐渐地,似乎能听到水声,漫过脚背,在鞋底踏出吧嗒吧嗒的声响。
霁哥儿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是那里了,不会错。
他扭头看着两名踞案大嚼的守卫,摇了摇头。
“你做什么?”一名守卫察觉到异样,猛地抬起头来。但,已经迟了,石壁上的火把被一阵怪异的风扑灭了,四周一片黑暗。
耳边似隐隐有呼啸的风声袭面而来。
软鞭?
守卫一惊之下镇定下来,一人拉响了石壁内的铜铃,另一人抽出腰刀揉身而上,与软鞭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