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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凉风飕飕,我找好车厢队列,开始删手机里的合影。
傅云声说办公室恋情严重违反规定,况且我们还是同性伴侣,所以五年恋爱都是地下状态。
连合影的机会都是我求来的,更不允许发社交平台。
他避嫌到人人都以为他讨厌我。
连他直接挪了我的项目绩效,大家都觉得无甚奇怪。
删着合影又想起清算绩效的那天。
我压着火气,走到走廊上给他拨打电话,毫不意外地被挂断。
这五年,他几乎从不在公司接听我的电话。
但消息秒来:“我在忙。”
但我这次不是给他打电话谈情说爱的,我径直奔向他的顶楼办公室。
却在大堂的格子间,看到了他骄矜的身影。
隔着玻璃格挡,他正躬身指着电脑给周颂年讲解着方案。
傅云声年纪轻轻就坐稳了K城集团分部老大的位置,寥寥几年被纽约总部高度认可,能力自然是佼然不群。
一开始我也总想听他给我讲些方案。
但他总是皱着眉拒绝:“我真的很忙,没空教这些小儿科的东西。”
我犯了错面临处罚时,他也从不插手:“教训越痛,道理越明白。”
可他却能对连数据透视表都不知为何物的周颂年,耐心温柔地讲着基础方案。
他的手边,是我每天早上给他送的便当。
他不喜欢我去办公室找他,我就每天早起做好便当,买通五楼的食堂阿姨让她帮我送给他。
“好饿,傅总,能不能把你的便当给我吃?中午我再请你吃饭。”
周颂年指指我的便当盒。
“拿去吧。”傅云声没有多看一眼,边回邮件边示意。
周颂年笑得眉眼弯弯,打开便当盒,咬上一口牛腩,夸得赞不绝口。
放下筷子时,又细致地将筷子放在了傅云声筷子的旁侧。
于是那两双筷子,便亲密地挨在一起。
我忽然觉得,没有再质问傅云声为何这样分配绩效的必要了。
我转身下了电梯,刚回到电脑前就陷入一片漆黑。
连日暴雨,公司停电紧急通告居家办公。
我摸着黑下楼,看清了那一双身影。
傅云声撑伞护着周颂年走向他不远处的车。
我像只落汤鸡一样,狼狈回到家,傅云声的电话也来了。
“谨程。”
“我想着你有伞,平安到家了吧?”
他的背景音是周颂年沏茶问他要不要放点姜丝的声音。
“今天的午饭换成了番茄牛腩。”
我捏紧了电话:“好吃吗?”
“唔……好吃的。”
他含糊不清地敷衍我。
我挂了电话,看见周颂年更新的朋友圈。
一室温暖中,两只手臂正对饮姜茶:“有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我点了赞。
列车呼啸进站,我拖着行李箱上车,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唤我的名字。
有可能是在叫我,也有可能不是。
我没有回头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