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址的!她连忙从包袱内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潘修贤住在京城的胡同内,但不是四合院,而是一间小小木屋。刚进门,就看到一张四方桌、四张木椅,及一张木床,相当简陋,后方是个小灶房,可见他在京城打拼的日子,好像也不怎么顺利,这让韩薰仪投靠他的想法顿时打消。
潘修贤是个年过二十五岁的老实人,高高瘦瘦的,相貌平庸,再见到他离开家时最不舍得的心上人,他的兴奋与喜悦难以形容。
只是,见到跟在她身边,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时,他必须承认,他的心情顿时像从云端掉了下来。
韩薰仪拿了纸笔,让左承希在一旁写字,一边跟潘修贤解释自己前来的原因,谎称自己丧夫,不想触景伤情,又想说京城比较好找活儿,所以打算离开家乡,而潘姨听了就给了他的地址,说有他在也能有个照应,于是,她就带着儿子上京了。
她是撒了谎,也瞧到儿子困惑的一瞥,但是,她不想要修贤哥替她担心,或是去找左斯渊算帐,她不希望影响到他的生活。
潘修贤静静看着她许久,心里有激动,也为她感到难过,「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快就成了寡妇,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了……」
「别说我们了,你呢?一切可好?」她很快的转变话题,「怎么还没成亲?潘姨要我见到你时,带个话,说你哪天娶媳妇了,她就愿意来京城让你奉养。」
老实人的脸红了,「娘真是的,你瞧,家徒四壁,怎么养媳妇?但我在左家酒坊工作多年,每月薪俸不错,慢慢也有了钱,也许很快就有机会了。」
「你、你在左家酒坊工作?!」这么巧?!她脸色微微一变。
「是啊,左家酒坊在城郊就有六个酒厂,雇用的人就上百个,当家的左爷大不了我几岁,但很有做生意的脑子,也不吝啬——」
「我们别谈他吧……」她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事。
「是喔。那、那你可有打算?可有安家之处?」他连忙又问。
说到这点,她略感困窘,白皙的脸颊因而袭上两抹嫣红,那模样说有多美就有多美,潘修贤不禁看痴了眼。
但她没意识到,尴尬的交握着手,头垂得低低的,「我本想先投靠修贤哥一阵子,再找个事情做,想说京城地大、人多,有钱人家也多,做个丫鬟也成。」
「这样,我帮你留意有没有合适的工作,不然在酒坊工作也很好,左爷对工人都不错,只是,工作的事不急,落脚的地方得先找到,你也看到我这儿就一间房,没有多余的房间……」他瞧她就要起身,急急的又道:「但隔壁的人家刚好搬走,要不要我替你问问?那屋子虽然老旧了些,可遮风蔽雨没问题,租金我可以先帮忙付。」
「不会太麻烦吗?钱的事……」她不安的问。
「不会,我吃住简单用不了多少钱,因为只有一个人嘛,我也说了我有存钱,真的。」
「那、那就麻烦修贤哥了,我会尽快找到活儿还你钱。」
瞧她一双澄净美眸闪闪发光,他脸不禁又红了,「别这样客气,咱们是同乡,我娘也要我照应你嘛……」
他尴尬的转头,看向正乖乖写字的希儿,浓眉突然一蹙,怎么觉得这孩子越看越眼熟,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是像谁。「你的丈夫是咱们村里的人吗?我觉得你儿子越看越像一个人,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我的丈夫不是村里的人,我们不谈他了,好吗?」
她知道修贤哥为何会觉得希儿眼熟,毕竟他在左家酒坊工作,偶尔会见到左斯渊,只是他们碰面的机会应该不多吧,暂时不会将父子俩联想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真是白痴,她死了丈夫,也许伤痛未愈,他还要她回忆?脸上不禁浮现尴尬,转而道:「好,我带你们去找隔壁的屋主,顺便瞧瞧房子。」
接下来,一切很顺利,潘修贤很快的付了租金,小屋虽简陋却很干净,还有个小院子,母子俩就一个小包袱,一下子便安顿好了,只是,一直都很安静的左承希在等到潘修贤回到隔壁自己家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他憋了好久好久的问题。
「娘,什么叫做寡妇呢?」
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还是回答儿子的问题,「指没有丈夫的妇人。」
「喔。」他似懂非懂的看着娘,然后,再皱着眉问:「这意思是——咱们不找爹了吗?」
韩薰仪咬紧下唇,压抑住突然涌上的心痛,艰涩的回答,「其实娘刚刚在街上遇见了你爹,可是,你爹他不想要我们了。」她哽咽一声,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但她强忍着,「没关系的,没有爹在身边,你也平安长大了,何况,还有最爱你的娘呀,我们就别再找你爹了,好吗?」
好吗?他不知道好不好……只是心里闷闷的,不太舒服耶。左承希看着娘难受的样子,没开口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们休息一下吧,娘觉得好累。」
她疲惫的抱着儿子上了床榻,细心的为他盖上被褥,一手轻轻的拍抚着他,却不敢直视孩子仍然困惑的眼眸。
她心里有很多的怨气,但她明白,孩子是不可以在怨恨里长大的,所以只能将满满的委屈与痛苦往肚里吞,然而,无声的泪水,仍然悄悄的滚落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