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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
天刚刚亮,凌家上下就开始忙乱起来。
荷红笺对着镜子,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服下助眠的药,总算好好睡了一觉,看上去比昨天精神多了。头发很容易就梳理好了,以前为什么就那么难呢?瞧,原来没有他,她也能活得好好的。插好簪子,荷红笺对着镜子想挤出完美的笑容,“恭喜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怪异,再来练习一遍,“恭喜了!”这次好多了,笑容自然多了。打开门,深吸口气,抬起肩、挺起胸走了出去。
凌墨筠身着红色的礼服,面无表情地坐在朝云堂等吉时。
“恭喜了!”荷红笺笑吟吟地上前道喜,完美的表现,没有一丝破绽,然后像往常一样站到凌墨筠身后。
还未到迎娶新娘的吉时,宾客们陆续到来,满堂谈笑风生。凌墨筠和宾客们周旋着,不停地喝酒,想把自己醉死,好结束这场噩梦。
荷红笺看着他微笑的脸努力回想着,他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想必很开心吧!
一杯酒递过来,打断了荷红笺的思绪,“荷姑娘,喝一杯吧。虽然你平时不喝酒,但今个儿可是少主的大喜日子,不比往常,喜酒怎么能不喝?”是凌家钱庄的田掌柜,很熟的人。
“是啊,是啊,公子的喜酒姑娘一定要喝。”
“对啊,不喝可不行!”一群人纷纷起哄,这些都是凌家各个产业的掌柜、管事,她时常跟着凌墨筠去各地查账,和他们都很熟。
酒,听说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烦恼,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荷红笺被那神奇的液体蛊惑了,忘记了师父说过的话,接过酒杯,“是啊,今天这个好日子,喜酒怎么能不喝呢?”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光,“好辣!”一股辛辣直冲鼻腔,感觉好像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忍不住咳起来。
“荷姑娘酒量好像不太好。”田掌柜有些担心地看着喝完一杯又一杯的荷红笺,暗叫不好,她是不是喝得有些多?已经一壶了!虽然其他人可能无所谓,但是听说荷红笺向来滴酒不沾,一下子喝这么多不太妥当吧?“荷姑娘,少喝点吧,酒喝多了伤身。”
伤身?对了,师父说过酒是“灵犀一线”的大敌,她不能饮酒,否则蛊母会狂躁地吸收她的精血。会怎么样呢?会比现在更难过吗?无所谓了,伤心,比伤身更难熬啊!
荷红笺自嘲地苦苦一笑,不顾田掌柜的劝阻又灌了一杯。怎么还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
一杯又一杯,她努力睁大??的醉眼,寻找他熟悉的身影,再看他一眼,最后一眼,如果她就此消失,他会怎么想?会伤感吗?会思念吗?也许会松一口气吧,这样就可以结束了。也许他会生气,他说了,要重新习惯一个护卫太麻烦。可是,对不起了,就算你生气,我也无能为力了,这样熬心的苦,说不出的苦,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了这痛,这苦,该放手了……结束吧!让这一切结束吧!
“少主,您瞧荷姑娘喝多了……”
凌墨筠掉过头来看到荷红笺抱着酒狂饮的一幕,脸色大变,几乎跳起来,酒?她不能喝酒啊!他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荷红笺身边,一把夺下酒杯,“发什么疯!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吗?”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嘻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人家高兴嘛……”忽然,荷红笺感到似乎所有的血都流到心脏,要把心脏撑爆,无法抵制剧烈的冲击,她痛苦地咬紧牙关捂住心口,眼前一黑,直直栽倒。
“红笺?!”接住她摇椅晃的身子,凌墨筠声嘶力竭地大叫,“快!快叫大夫!”
“嗯,这个,老夫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心疾犯了,进点独参汤,若是醒过来就好了。”
可是参汤喂下,荷红笺仍然昏迷不醒,大夫也傻了眼,写了个行气补血的方子就匆匆离开。
为什么要喝酒啊?凌墨筠抓着荷红笺微热的手痛苦地低喃着,自己怎么能没看着她,让她喝酒呢?
“少主,吉时到了,您快启程迎新娘吧,要是误了吉时可不得了!”喜娘进来催促,“这个姑娘怎么喝这么多?真是闹了个大麻烦……”喜娘兀自唠叨抱怨着。
“滚!”
“您、您说什么?”喜娘惊讶地张大嘴,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滚!听到没有!”凌墨筠头也没回,他的心牢牢挂在荷红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婚礼。
“凌少主,误了吉时,可、可不吉利啊……”喜娘吓了一跳,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尽自己的职责,心里暗暗腹诽,原以为这件婚事双方都是富贵人家,她能多得些赏钱,没想到越是富贵人家越是毛病多、脾气大,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取消婚礼!”
谁也及不上红笺重要,她才是他的一切!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才坦白面对自己的心?
安阳郡主盖着红盖头端坐着,听着娘东拉西扯地唠叨。时间真是漫长啊,每一刻都是那么长,“几时了?”她问旁边的丫鬟,为什么迎亲的花轿还没有来?心跳这么快,好像要发生什么的样子……忍不住笑自己,瞎想什么,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凌墨筠的新娘了,这件婚事是皇上赐的,是不可能改变的。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呢?
“回郡主,已经……过了吉时了。”丫鬟胆战心惊地回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一定是迎亲的队伍来了,安阳郡主松了口气。
可是她没有等到进来接新娘的喜娘,反而是一个丫环冒冒失失地大嚷着跑进来:“不得了,不得了!凌家取消婚事了!”
“什么?”安阳郡主一把掀掉盖头,“取消婚礼?是什么意思?”
“我……我……”丫环这才想到自己闯了祸,嗫嚅着说不出话。
安阳郡主一把推开她,提着裙子跑出房,跑进前厅,就见喜娘正在向安阳王哭诉:“……荷姑娘突然重病,凌少主不由分说就要取消婚礼,民妇无奈啊,这可不关民妇的事……”
婚礼取消了,所有的不安都成真了!为什么?眼看我就要成为凌墨筠的新娘,荷红笺,你为什么要破坏?
“怎么办啊,王爷?”喜娘六神无主地问,“哎哟,郡主,您怎么出来了,新娘自己揭盖头不吉利……”话一出口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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