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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道俘水千层酥饼,听说制作程序繁项,一块扁平的馅饼得来回琳杆过数十遍,一层一层的迭,炸过之后,可以配粥或配汤,咬上一口,那青葱和猪肉馅会啧浆而出,再加上炸得酥脆的饼皮,抱过粥或扬,酥嫩软绵,吃过的都赞不绝口。
“听说那店家就是打从映春城来的,所以口味极为地道。”顿了下,巳九莲好笑地看着她一脸馋样。
“想吃吗?不需要缘分,只要你心动了,我就带你去品尝。”
在央求父皇指婚之前,他派人查过她的事,查到的不多,只知她在镇朝侯府俨然像雾气般,毫不受重视,是不至于像奴婢,但只好过不需要干活而已,一个曾经荣耀加身的护国公之女,没有半点心高气傲,更没有怨天尤人,不是认命,而是随遇而安。
说明了她凡事不强求,走得了就走,走不了就留。她像水一般,温润却也坚硬无比,但这样的她,总有割舍不下的小小欲望吧。
回不到魂牵梦萦的故乡,借故乡的吃食安慰也不错。
梁歌雅垂着长睫,想象那浮水千层酥饼就搁在酸辣扬上,而手上正拿着杂芋饼……
天啊,这人为什么要这样诱惑她?
“当然,这两样饼食都能包进宫,不过呢,你也该知道这类的食物得在铺子吃,才尝得到刚起锅时的好滋味。”他再下一城,不信她不心动。
梁歌雅陷入天人交战。她是真的想吃故乡点心,她被带到将日城六年了,连市集都没逛过,自然不知道这城里到底卖了些什么。
是说,也太神奇了吧,这人竟把她的心思摸得这么透彻,要说巧合,她可不信,分明是查探过她,这样的人不防不成,可是……偏偏她又不讨厌他。
“怕我把你掳走?”瞧着她那不甚信任的眼光,他打趣道。
“你要是有本事掳我走,我就跟你走。”
“嘱?”因为没对谁上心,对荣华富贵没揭望,所以谁能带她走,她就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样的她,像匹柴笃难驯的野马,教他兴起驯服的念头。
“但你可要三思,你虽然未成亲,不过家中还有高堂,一旦将我掳走,你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巳九莲闻言,再见她调皮地眨眨眼,这才意会她根本是拿拨水节那日,他说过的话来堵他。
不过,她竟连朱和麟的身家都记下了,是她记忆了得,还是她对朱和麟有意?相较之下,他宁可相信是她记忆了得,兴许是苏璘在对她解说东宫成员时,她顺便记下的。
而回堵他,只在提醒他,她并非是个谁带都愿意走的姑娘。
有趣!确实是个有趣的丫头。
“你放心吧,我还没胆大包天到这地步,不过是想要一解太子妃的思乡之情罢了。”
“可……不会连累你吗?”她疑惑道。
他笑眯魅眸。
“入夜之后,我可以自由出入宫中,要带你出宫绝非难事,更不可能让人找着机会参我一本。”瞧,多善良,还替他着想呢。
“这样的话……”就在她沉吟琢磨之际,有脚步声传来,她抬眼看着天色,惊见不知何时东方破晓锭出光芒了。
“下回再说,我得走了。”
苏璘总是一大早就把她挖起来,要是苏璘进寝殿发现她不见,那可就麻烦大了。
“明晚戌时三刻,我在这里等你。”他低喊道。
她边跑边回头,朝他点点头后,捺起裙摆直朝玉辉殿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唇角浮起玩味的笑。
毛毛躁躁的丫头,偏又能说出一篇大道理。
带着禁卫军前来灭烛火的旭拔,远远的便瞧见主子面露微笑地看向远处,他不解地皱起眉。
“殿下。”他低喊着走近。
“旭拔,传令下去,要朱太傅这几日别进东宫。”
“是。”尽管觉得疑惑,他也没多问。
更古怪的是,他还是头一回瞧见殿下露出没有算计的笑,真不知道他刚刚是遇见了谁。
惨惨惨!
虽说她赶在苏璘进寝殿前回去,但一大早就被挖起来装扮,她觉得自己的头发快要被扯光了……算了,扯光就算了,没头发还比较省事。
是说--“苏璘,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她觉得自己活像是人偶,被人一层层地迭上衣裳,热得她直冒汗。
“上金阔宫拜见皇上和皇后。”苏璘没好气道:“你该不会全都忘光了吧?昨日大婚,今日拜见,明日回门,这些基本礼仪,奴婢不是说了很多回?”
“喔……”她话声渐低,终而不见。
谁记得住那些琐碎小事?
这宫中礼仪比牛毛还多还杂,苏璘一讲起来,简直就跟大师诵经没两样,念个两句,她就开始打吨。
她认为在这东宫,除了至今尚未见到的太子,就数苏璘最大,听她的,都不要反驳就对了。
乖乖的任人处置都不要挣扎就对了。
所以,她认命地被人妆点成像是要接受巡礼的大佛,这阵仗就和昨日没两样,硬要比较的话,那就是头上轻了一点点,没有凤冠,但有压得她快抬不起头的金步彝翡翠发簪。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被迫在头上戴那么多东西见人,是要她根本就抬不起头呀,唯有如此,才能显现出对方的威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