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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芷岚正在前弄书房前院的花花草草,他穿了身像花农的短青衫,正在锄草,没看到中年男子走进,自言自语地说:「回头得去寻几样新鲜花草来,这院子里连点上得了台面的东西都没有,难怪会被人笑话。」
「谁敢笑话你?」中年男子沉声发问。
程芷岚举目一看,笑了,「陛下,您怎么会大驾光临寒舍?」他虽然诧异,但也没有行礼。
这不远之客竟是华岚皇帝尚楚雄!
尚楚雄看着他,沉吟道:「这两日把你关在这儿,知道错了吗?」
「臣一直都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啊。陛下不许臣插手杜松的事,偏偏臣还救了他闺女,这事是臣不对。」程芷岚认罪的态度极好,但说不上有诚意。
「知道不对还要插手?知不知道你这己经算是欺君?」尚楚雄眼睛一瞪,似要发怒。
程芷岚不以为意的笑道:「可是陛下一向自谢为英明君主,为什么这一次非要和杜松这芝麻小官过不去?完全不像陛下的风格啊。」
尚楚雄哼了一声,「鬼灵精,就你想得多。」
「别人也有想得多的,但是哪敢和陛下说?您雷霆一怒,底下就嗓若寒蝉。」
坐上旁边的石凳,尚楚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想说就说出来,这里没有外人。」
他叹口气,收起玩笑模样,「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为的就是能摆脱周边几国对华岚的牵制和威胁,祝且近来天府开始独大,邻国都有危机,偏偏杜松这边睡小知府太过清廉,竟在这敏感时机得罪了镇守宿城的太守徐万年,徐万年才会弹勃他贪污腐败。」
「徐万年这几年战功的确不小,前年和诏河一战得胜,为我方争回颜面,当年陛下轮番重赏,徐家荣耀百年未有。如今徐家和杜家闹翻,陛下为私为公,都要向着徐家,也可以理解。只是,对人家小姑娘还要赶尽杀绝,未免……太过毒辣了。」
尚楚雄冷冷道:「听你这口气,是要为杜松鸣不平了?」
「那个笨蛋,敢和功臣对上,臣干么要为他鸣不平?如今更害得臣丢了太傅头衔,臣更不可能帮他说话。陛下要杀就杀吧,臣无所谓,只是他女儿……那个杜竿竿,是臣一个朋友的朋友,她若是死了,臣的朋友会伤心懊悔很久,所以还是请陛下网开一面,能放过她。」
「你朋友的朋友?」尚楚雄挑高眉,「你几时对朋友的事这么上心?是什么朋友?」
「一个……舌头太长的朋友。」程芷岚一笑,「或者,陛下还有别的原因可以放她一马最好,当然,这样就更可以让她知道天恩拮荡了。」
尚楚雄曲指在石桌上敲了敲,皱皱眉,又看他一眼,「你向来能猜出朕的心思,朕知道你还藏着心里话没说,说吧!你救杜松女儿的真正目的。」
忽然程芷岚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礼,「陛下英明睿智,臣想,既然陛下想让华岚开创百年未有之基业,如徐万年那样的蛀虫若是留下太久,必然会蛀坏了朝中栋梁,若是陛下能断案公正,还杜家一个清白,将那真正的坏人绳之以法,您想举国百姓会怎样称赞您?」
「一个曾经获得圣宠荣耀的贪官,陛下也不会包庇纵容,四梅之内谁不敬服?就算徐万年身边有一群亲信部下会为他呜冤叫屈,那些人不过是怕自己跟着倒霉,所以死抱着这棵枯树不肯放手罢了,不会出乱子的。」
「看来你的确己经想明白了。」尚楚雄轻轻叹口气,「怪朕前两年识人不情,太宠信徐万年了,现在宿城那里到处都是他的人马亲信,朕己得到密报,据说诏河有可能和长泰朕手侵略我们华岚,宿城是地处三国边界的要塞之地,朕不能不保徐万年,以保华岚啊。」
「牺牲掉杜松,陛下真以为可以保得宿城、保得华岚吗?徐万年是什么样的人,他手下清楚,跟随他的人,以及宿城的百姓,谁不清楚?与诏河那一战,他说歼敌一万,陛下真信有一万?」
闻言,尚楚雄一震,「什么意思?」
程芷岚继续道:「日前臣认识一个到京城准备科举的宿城举子,他说宿城早有流言传出,与诏河一战,其实我们自伤七千,不过歼敌三千而己,但徐万年为了表功,自己改了数字。」
「徐万年竟敢如此欺君误国吗!」尚楚雄震怒地一拍石桌,「有何证据?」
「证据臣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但陛下若是有心调查,只要派人去诏河打听打听,他们是怎么说那一战的?两相必有出入。若要真凭实据……为国捐躯的士兵会发放抚恤金给其家人,若真是死了七干人,那这七千人的抚恤金是否己经发放?若没有发,必有孤儿寡母怨声载道,若是发了……又是谁掏出这笔款项?」
程芷岚一番陈游,入情入理,让尚楚雄无法反驳,仅是默然坐着许久。
「陛下不想做恶人,那就悄悄放了杜松吧,不必非要他死啊,罢免官职即可,您非要杀他和他女儿,莫非是徐万年还有什么可威胁陛下的?陛下才会这么怕他?」
尚楚雄一挑眉峰,「朕会怕谁?你别小看了你父皇,好,杜松朕饶过他,徐万年的事情我自然会振人调查,若是与你所说不符……哼,你可就小心点儿你的屁股!」
程芷岚哈哈笑道:「陛下自小到大都没有打过臣一下,如今为了外人吓唬臣,这就是您的为父之道吗?小心臣到亲娘坟前告您的状!」
「你才别拿你娘吓唬朕。」忽然尚楚雄好奇地问:「对了,你那个朋友是谁?让你这样仗义出手。朕怎么不知道你在朝中有这样交命的朋友?」
「算不上交命,就是……怕她罗唆唠叨。」程芷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歹她不久前还给太子殿下看过病……」
「你说的是……顾芳华?」尚楚雄的眉头紧皱。「原来那丫头和你还有交情?」
听出他口气不对,程芷岚问道:「她怎么了吗?」
尚楚雄冷冷说道:「刘妃在宫中自杀了,这事……你大概是没听说。」
程芷岚一怔,「几时?」
「昨日。」尚楚雄盯着他,语气有了责备,「莫非她自杀在你意料之中?否则你应该说为何,而不是几时。」
程芷岚尴尬地说:「她的事臣的确是耳闻一些流言。陛下别生气,臣不是长舌妇,臣纵然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总不能到您耳边说吧?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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