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晚上是顾怀妊娠反应最严重的时候，虽然白天也有，可至少不会太频繁。

夜里就不样了，尤其是他躺睡觉时，明明困得眼皮都不想抬，却总也睡不，不起来干呕个三五次这晚就不算完。

顾怀扶着腰床穿鞋，肢乏力得厉害，没走步就阵头晕眼。他单手撑墙缓了缓，在恶心的间隙里又想到了某只跑了的小东西。

尉尧“陪床”期间，他很少半夜不舒服，偶尔两次想吐，尉尧总会敏锐地过来安抚他，有时候见他实在难受，干脆搂着他先把他哄睡了——这么说像怪怪的。

每次尉尧说“乖，睡吧”“不怕，待会儿就没事儿了”，他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哄”这个字眼。

平心而论，小孩儿还不错，不会照顾人可有认真学，疼人的细节、哄人的话都是自然而然的，特别有欺骗性。

可惜了，胃反酸时顾怀烦躁地想，从开始就目的不纯，这货再会骗人也没用，别指望他多看眼。

更何况小玩意儿还勾三搭，连“专”的耐心都没有，就这样还想勾引他？

做梦！

顾怀整晚乎没真正入睡过，早上林怡来找他，差儿让他难看的脸吓到了：“顾总，您是没睡吗？”

整个晚上都在恶心反胃，能睡才有鬼了。顾怀冷着脸接过林怡送来的文件——天是周末，得知自己怀后他每周给自己放天假，懒得回公司折腾，有需要他处理的文件林怡还是会送过来。

顾怀心烦意地按了按太，连对着香味溢的早餐都觉得索然无味，甚至有儿想吐：“林怡，你替我去趟商家。”

林怡吃了惊：“是有什么事儿吗？”

“帮我要个人。”顾怀忍着不适，面无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尉尧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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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尧？他走了。”

二十分钟后，林怡见到了商家小少爷，商云骞穿着睡衣懒洋洋地楼，往客厅的沙发上歪，冲林怡挑了挑眉。

“顾总让你来逮人的？”

林怡报以得体的微笑：“您知尉先去哪儿了吗？”

“他借我的车走的，这个我肯定知。”商云骞耸了耸肩，“我像没理由告诉你吧？”

林怡：“三少，您可能不知，顾总是尉先的男朋友……”

“我知，又怎样？”商云骞满不在乎地说，“法治社会，‘强取豪夺’这顾怀玩得挺溜啊。”

“顾总没有……”

商云骞打了个响指，清脆地打断她：“行了，反正人不在我这儿，你回吧。哦对了，帮我跟顾怀说声，尉尧我挺喜欢的，他不上心就赶紧让开腾个位置。”

林怡：“……”

她跟了顾怀年，了解自己的老板，果不其然，她回到顾宅还没把话说完，顾怀就当着她的面把没吃完的早餐掀了。

顾怀以前不这样，虽然脾气不算，最基本的自控力还是有的，再气也不至于失态地摔东西。自从顾怀怀后，林怡见证了自己的老板性变，突然暴躁时有发。

“行，真行。”顾怀冷笑，“尉尧，是我太小看他了。”

午，被妊娠反应折腾了半天的顾怀缓过来儿，不容易睡了，半梦半醒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拧眉接起来。

“谁？”

“顾总，这个你还在睡午觉呢？”尉尧听见顾怀微微沙哑的声音，立马猜到了他在干什么，忍不住心了句，“别睡太久，当心晚上睡不着。”

顾怀：“……”

他顷刻间睡意全无，压着怒气坐起，懒得细想这无名火从何而来：“尉尧，你去哪儿了？”

“上午刚回的学校。”尉尧似乎轻轻笑了笑，尾音带儿撩人的味，“商云骞说，你让林怡去找我了？”

顾怀了隐隐酸痛的腰，想到这个火气更旺：“你给我回来！”

尉尧翻了翻写满的卷子，叹了气：“现在是你求我，态度能儿吗？”他顿了顿，赶在顾怀发怒前接着说，“要不这样，你对我个歉，我就乖乖跟你回去不？”

顾怀：“你在做梦？”

“行吧，不歉也行。”尉尧十分说话，“看在你得看的份上，我不计较了。午五前你过来接我，我回去陪你。”

顾怀皱起眉，句“你又玩什么把戏”没说，尉尧又说：“你亲自过来，不然我不去，接来的个星期也不会校门——反正我熬得住。”

他知顾怀肯定熬不住。

虽然顾怀敢非法囚禁他，不可能让群人张旗鼓地进学校，师附中是公立中学，只要他不校门，顾怀很难对他做什么。

顾怀没说话，这次直接摔了手机。

尉尧“啧”了声，想了想，给顾怀发了条“我等你到五，你迟到我就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