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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到chu知何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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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骂名,引得诸侠士义愤填膺。倘若我等自持正义之人,在谣言散播的最初便彻查真相,处置谣传之人澄清误会,又何来此后无穷无尽的杀孽?且不说江湖中过招切磋,生死自认,再说这无端骂名酿成祸事,岂非逼上梁山,本可化解。因果报应,这不是凤箫公子的杀孽,这是我等自诩正道之人的杀孽,是我等都要还天下一个交代!”

李行空本就咬字很重,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说到激动处,已是不知不觉提起内力,放在角落里的银枪嗡嗡作鸣,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便见得银光一闪,长枪横在两方人之间的茶几上,咔嚓一声脆响,竟是把木几砸得粉碎。

李行空一贯温和沉稳,此情此景居然显出满目肃穆,宛若天兵神将一般。

一时间小小的木屋中谁也不敢说话,连盟主身后四尊罗汉的红脸都慢慢变得有些煞白,大气都不敢再出。

沉默良久之后,盟主终于缓缓开口道:“那么依李公子之见,又当如何处置此事呢?”

“凤箫公子师承青枢老人,”李行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神情不变,只是青枢老人这四个字一出口,便见得对面五人神色皆是一凛,连盟主也面露难色,似乎对这姓名五味杂陈,既有崇敬又是恐惧,李行空静静观瞧不动声色,接着道,“青枢老人与戒台寺住持一灯大师乃是忘年之交,想来一灯大师也愿意替旧友管教门徒。”

“苏凤箫自知身负无辜者命债,就事论事,甘愿偿罪。从此永守仁祠净居、长伴青灯古佛,再不插手武林俗事。”

苏凤箫神色已然沉静,一句话出口,许的竟然是从此遁入空门,与久禁囹圄无异。

再看他身边的李行空,也是一派平和坦然:“李行空但凡一日存息,苏凤箫便一日不得而出。”

他这话看似是揽下了看管之责,暗中的意味却是,只要他李行空还活着一天,便也绝不会让苏凤箫死,这一招以退为进,已是两边都再无退路。

盟主看了看一片狼藉中泛着寒光的银枪,又看了看李行空与苏凤箫,终于显出了苍老而疲倦的声音,缓缓道:“如此、甚好。”

戒台寺在燕丘与荆楚交界处的群山之中,庙中主要以清修研佛为主,只有极少的武僧用以护寺看守,武林盟之所以放心把苏凤箫交进戒台寺,只因为方丈一灯乃是功法同深的大师,更精通龟息之法可隔绝五感,苏凤箫的魔音没有用武之地。

李行空向一灯大师拜了三次,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武林盟主也跟着拜了三次,他的意思,却是谁也猜不到了。

深冬时节,山中也下起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略显清冷的庙中无人前来礼佛还愿,层层叠叠的青石台阶上铺满积雪,李行空隔着风雪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凤箫,只见他眼中居然暗含笑意,内心却是更加苦痛起来,然而不好表露,只好也勉强回了一个浅笑。

只是那笑在苏凤箫看来,比哭还要难看。

李行空最终还是要走了,他仍是轻轻地拖着那杆银枪,慢慢走下这好似没有尽头的石梯,每下一阶,枪尖便重重地砸在石面上,砸出一个小小的雪坑、发出一声闷响,飞雪落满他的肩头,填满这曲折坎坷的天堑鸿沟。

苏凤箫看着他慢慢离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了与李行空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分别,他也是如此,拖着银枪行走在漫天风雪之中,只不过那时,并无如此负累,顶风冒雪,也不掩萧散神采,而今再看,只好似身负巨山的大鳌,连一贯笔直的背脊也微微驼下。他的背影被雪花割得支离破碎,苏凤箫看得连眼睛也不敢眨,只怕自己一晃神,那身影就飘散了。

李行空慢慢地走着,却不敢回头,怕自己这一回头,就再也走不动了,他慢慢地数着石阶,数到二百四十层时,他忽然听见了箫声。

李行空是个聋子,他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可是那一天的那一刹,他真的感觉自己听到了一阵好似倦鸟哀泣般的箫声,那箫声不是从他的耳道传进来的,倒像是从心底由内而外訇然而出似的。

很多年后,李行空问苏凤箫,当年我们在戒台寺外分别,我下到二百四十层石阶时,好似听到了很是悲怆的箫声,可是你么?

苏凤箫只是微笑。

李行空的背影早已不见了,石阶上也重新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洁白的新雪,好似无人来过一般。

苏凤箫浑身已经湿透,肩头的积雪也换了一叠又一叠,天色渐渐昏沉下来,他终于闭目长叹一声,再一侧身,这才发现一灯大师居然也一直守在身旁。

“大师莫非是怕我逃脱吗?”苏凤箫勉强收拾起心情,挂上一副虚假的调笑神情调侃道。

“苏公子既然主动来我寺内,又何来逃脱一说,想走即走便是了。”一灯大师慢慢抬起手来,拂去了苏凤箫肩头的积雪,“只是天下若无可容身,戒台寺且算苟活之所。”

“我要是想走,自然是留不住的。只是我若走了,终有败露之时,他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武林盟杀我之心不绝,若我身死,他又当如何自处?想我苏凤箫一世放浪狂狷,今时今日,只有空门可容!”苏凤箫撤下笑脸冷哼一声。

“心甘情愿,因果自在。”

苏凤箫听闻此言,心中愤懑散去五分,不由得软下目光侧眼去看一灯大师,只见得老者眉须皆是银白,垂着眼凝视山中石径,布满皱纹的面容上平和沉静,心中忽然想,待李行空垂垂老矣,是否也是如此超脱的神容?思及此处,剩下的那五分愤懑也慢慢的散去了——今日他作茧自缚,换求的乃是天长日久来日方长,心甘情愿。

他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地吐出,正面转向一灯大师行了个佛礼,恭敬道:“烦请方丈为弟子受戒。”

一灯大师笑起来:“施主还在红尘之中,心有牵挂,不必落发;也无彻悟皈依之念,心无我佛,不必受戒。权且做个居士,好生清修吧。”

话音落定,一灯大师回了一个佛礼,侧身让出山门,将苏凤箫引入伽蓝。

苏凤箫在戒台寺单住一个别院,叫做伶园,一灯大师指派了一个小沙弥来照料他的起居日常,苏凤箫起初听了这院子的名字心有不满,责问那小沙弥说老方丈是不是借此揶揄自己孤家寡人,谁料到小沙弥诚恳地回答他道,伶园原是一灯方丈的居所。

“居士在此处寂寞么?小僧可以去和方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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