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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郁在路上随便找了家廉价的宾馆。老板娘将房卡递给他的时候，神情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犹豫。他假装没看懂她表情的意思，询问她是否有医药箱。

“没有，有碘伏，五块钱瓶，要不要？”老板娘皱着眉头答。

曾郁头，给她转了钱，又问：“请问有棉签吗？”

老板娘从柜台里两根普通棉签丢到桌面。曾郁带着碘伏和棉签上楼了房间。

脸很痛，是被个发女人扇的，嘴外面没有破裂，倒是头了血。其实他在被打第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他想要说“别打我，我把钱给你们”，但是五个人面对着他就像群陷入狂的疯子，根本没给他辩驳的机会。

他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的时候，眼睛全程凝神注视着伤。他发现他被人打的时候，总是鼻青脸肿，或者身淤痕，却几乎没有向外流过血。他身上的伤总是在身体里血，而不在皮肤上血。他记得他生晏英博和曾雨停的时候，医生对醒过来的他说“你真幸运啊，都没有大血”。也许他的血只是在他的身体里流逝了。随着他污浊的呼吸。

他洗了两遍澡，眼皮上有尿打过的地方几乎被他搓破了皮。他感到实在痛得难以忍受了才停来。他闻到他的衣服和子都很臭，觉得这样的味不能让曾雨停闻见，所以他用浴室里的肥皂洗了衣服，又拿吹风机吹了半个小时。最后他就这样瘸拐又焕然新地走去。

路上有家廉价的化妆店，他去请年轻的老板娘给自己的脸扑上粉底。他不想吓到曾雨停和幼儿园老师。他天是特地跟公司请了假来的，还没有买菜。原本他应该像往常样，在回来的路上先到附近的市场去买把青菜或者鱼肉，再去接曾雨停，但是天他似乎完全把买菜这件事忘了。于是他就竭力控制住跛瘸的，路慢吞吞到了幼儿园，将曾雨停接走的时候，居然比平时还要早半个小时。

临走时，幼儿园老师用欲言又止的神态看了他会儿，但他拉着曾雨停飞快离开了。回到家的时候，曾雨停坐在沙发上，问他：“爸爸，我们天吃什么？”

他才发现他还没有买菜。

冰箱里还有几包豆类品。他拿包绿豆，用疼痛的头费力地哄着曾雨停：“宝宝，爸爸忘记买菜了，天我们就吃绿豆粥不？”

曾雨停咧着嘴头：“我要吃很甜很甜的。”

他煮的份量很少，不够平时两个人吃。因为他压根就不想吃任何东西。曾雨停乖乖地被父亲喂绿豆粥，吃着吃着突然问他：“爸爸，你脸上为什么有白白的东西？”

“啊？”曾郁放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能在肿痛麻木的脸上摸任何感觉，于是他便笑笑，对孩子敷衍，“可能是天爸爸在公司……表演，化的妆没有擦干净。”

“表演？！”曾雨停张开奇的小眼睛，盯着曾郁，“爸爸为什么要表演？”

“爸爸……爸爸的公司天也有才艺表演，就像宝宝在幼儿园里要演样，爸爸天演的是……个瘸子。”曾郁努力使嘴角扬起，笑着对曾雨停说。

“瘸子？什么是瘸子？”曾雨停眨眨眼，奇地问。

“来，我表演给你看，”曾郁放绿豆粥，站起来，用疼痛的在曾雨停面前开始走路，“瘸子就是这样，只脚只脚低，走起路来就像两根不样的棍子。”

“为什么瘸子的两只脚不样？”曾雨停又问。

“因为他们的脚生病了，就像宝宝的喉咙生病了样，脚生病了的话，就不能像其他人样顺利地走路了。”

“瘸子能跑步吗？”曾雨停专心致志地盯着曾郁走路的样子。

“可以，但是他们跑起来特别慢，你看，”他在曾雨停面前跑了几步，身子上颠簸，边的脚像踩在泥潭里，无法平衡，就像是真的在表演样，“爸爸学得像不像？”

曾雨停边惊呼边用小手鼓掌：“像，像，爸爸厉害！”仿佛他知真正的瘸子是怎么跑步似的。

曾郁停来，边笑，边扶住透刺骨的疼痛的膝盖，然后他慢吞吞地回到桌子前坐，喂曾雨停吃完了半碗饭。

在睡着之前，曾雨停还兴致地拉着曾郁的手，问他有关瘸子的事情，他说他也想去看看真正的瘸子是怎么样的，因为他虽然觉得爸爸学得很像，但他还不知是不是真的很像，所以他想亲自去证实。曾郁就说：“瘸子都是很可怜的人，他们生病了，我们要尊重他们，不可以因为奇就盯着他们看哦。”

曾雨停懵懂地头，乖乖地说：“我不看他们了。”

曾雨停睡着以后，曾郁回到桌子前，打开电脑，又开始天的翻译兼职工作。翻译份等质量的法语稿件是千字100，他的法语其实直学得不是很，刚开始接稿子的时候总是要打回重，随着工作时间的增，才勉强因为逐渐熟练而加快速度。稿子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接到的，经常是他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