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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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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宏远离开后的第三十七天,蝉鸣依旧聒噪地响着,小媛百无聊赖地翻开数学课本,准备开始晚自习前的预习。就在课本中间,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悄然滑落。

她起初以为是哪个同学恶作剧塞进来的,可当她看清那熟悉的字迹时,手指猛地一颤——那娟秀又带着几分刚毅的字迹,分明是宏远的!

“小媛:

省城的图书馆很大,有整整三层楼。我找到了一本《昆虫记》原版,里面有很多我们没见过的插图。

——宏远”

纸条背面还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萤火虫,翅膀上标着法文单词“Luciole”。那只萤火虫仿佛随时都会从纸上飞起来,带着宏远的思念和牵挂。

小媛的心脏狂跳,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赶紧把纸条夹进日记本最里层,仿佛那是最珍贵的宝物。这是她收到的第一封信——如果这张皱巴巴的小纸条算信的话。宏远明明说过会每月写信,可一个多月过去,她连个邮戳都没见到。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刘志突然从后面探过头来,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是刚在操场疯玩过的味道。

小媛“啪”地合上日记本,脸颊微微泛红:“要你管!”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刘志撇撇嘴,出人意料地没再追问。自从宏远走后,他变得安静许多,不再捉弄人,甚至偶尔还会帮小媛打水。那个曾经调皮捣蛋的刘志,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放学路上,小媛故意绕到村邮局。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邮局斑驳的木门上。

“王伯伯,有……有我的信吗?”她扒着柜台问,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忐忑。柜台上的老式座钟滴答作响,仿佛在嘲笑她的焦急。

老邮差推了推老花镜,脸上露出无奈又心疼的神情:“小媛啊,这个月你都问八回了。没有,真没有。”他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却也充满了对小媛的怜悯。

小媛失落地踢着石子回家。那张纸条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她课本里的?宏远回来了?还是托人捎来的?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2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课桌上时,小媛在课桌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油纸包。淡淡的桂花香气从油纸包中飘散出来,勾起了她的食欲和好奇心。

里面是两块桂花糕,底下压着第二张纸条:

“母亲做的桂花糕,太甜,你应该喜欢。”

小媛捏着纸条,鼻子发酸。这绝对是宏远的风格——简短,克制,却藏着只有她才懂的温柔。他们曾经一起在溪边玩耍,宏远总说她喜欢吃甜的,而自己却偏爱清淡。

“谁给的啊?分我一块呗!”前桌的女生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眼睛盯着油纸包里的桂花糕,伸手就要拿。

小媛迅速把糕点包好塞进书包,语气坚定:“不行!”这些桂花糕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食物,更是宏远的心意。

女生悻悻地转回去,嘟囔道:“小气鬼,肯定是刘宏远托人带的……”

小媛愣住:“你怎么知道?”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刘志昨天放学鬼鬼祟祟的,我看见他往你桌子里塞东西。”女生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八卦的意味,“不过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啊,他现在凶得很,上次二班的人说你坏话,他差点跟人打起来……”

小媛的脑袋嗡嗡作响。刘志?怎么会是他?那个曾经总是惹她生气的男孩,为什么会帮宏远传递东西?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3

午休时,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操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小媛把刘志堵在了操场角落一棵老槐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场对话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宏远的纸条是不是你放的?”她单刀直入,眼神紧紧盯着刘志,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刘志的脸色变了几变,先是惊讶,接着是慌乱,最后破罐子破摔似的点头:“是又怎样?”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和不甘。

“他回来了?”小媛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没。”刘志踢着地上的土块,不敢看小媛的眼睛,“他爸的司机每周五来村里收药材,托我转交的。”

小媛的心跳加速:“那……有给我的信吗?”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刘志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有,但……”他欲言又止,最后从裤兜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被雨淋湿过,你将就看吧。”信封已经开了封,边缘有被水浸泡过的痕迹,仿佛诉说着一路的坎坷。

小媛急切地抽出信纸——

“小媛:

这封信本该上月寄出,但母亲发现后扣下了。幸好司机张叔帮忙,才能辗转送到你手上。

省城一切都好,只是图书馆没有溪边的萤火虫,也没有……”

后面的字迹被水晕染,模糊不清。小媛翻来覆去地看,终于在信纸背面发现一行小字:

“课本第56页。”

4

小媛飞奔回教室,走廊里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响。她颤抖着翻开数学课本第56页,一张照片滑了出来——省城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刘宏远穿着白色衬衫站在那里,身后是巨大的罗马柱。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小媛心中的阴霾。照片背面写着日期:他离开的第二天。

更让小媛震惊的是,照片边缘露出一角便签,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是被剪碎后又重新拼贴起来的信!

“小媛:

母亲烧掉了你写给我的信,但刘志把碎片捡了回来。我花了一晚上拼好,现在每个字都刻在我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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