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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堰芎山回来已经好几日了,轻初云一直是闭门不出,她凝神看着桌案上铺荡开的宣纸,时而提笔补充时而抿唇不语。
官储粮仓、庆丰年、堰芎山、暮霭山、雷天虎、严正清、敏王……她将连日来调查出的线索纷纷罗列在纸上,希望能从中寻到些关联。
对了,还有槿都牧!虽说是畏罪自杀,可不知为何轻初云对他的死总是有些介怀,于是这几日她便让无忧暗中去打探了一番,竟无意得知原来自缢当晚槿都牧曾写过一封奏折,可是在收拾他的遗物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奏折上究竟写了什么呢?听都牧府的人说当日他虽十分焦躁不安,可从未有人料到他竟会突然寻死,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人灭了口?
灭口!那日见过雷天虎后便故意让顾绍贤将他转到普通牢房,原本是想以他为饵引蛇出洞,可是到现在他还活着,想来雷天虎被抓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所以才未出手。
如此看来雷天虎应是与此案无关,他们不过是想借官府之手除去雷天虎,可除去一个原本就与案情无关的人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还有秦昭华,那日她特地送来锦囊要我们去堰芎山查探,可是那日自己与无忧将堰芎山细细找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究竟锦囊上的字条所指为何?
堰芎山……暮霭山……雷天虎……敏王……敏王!记得无忧说过敏王的夜台便是建在暮霭山中,敏王年幼便痛失双亲又背井离乡,想必对皇上心有怨怼,倘若这夜台中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一切便说得通了。
轻初云眸光一沉,不知无忧那里查得怎样了?忽听得“嘎吱”声响,半掩的窗户被风吹开,一股淡淡的幽香在房中四溢开来,轻初云绕过桌案行至窗前,只觉一阵眩晕,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长街上,解无忧神情凝重,他一手拽着莫流暄刚派人传来的密函疾疾向客栈行去。
想不到严正清竟是先太子叶天赐的旧部,当年宫变碧水宫也被卷入其中,可就在不久前云儿为震慑人心竟向他出示过带有碧水宫标记的玉佩,若他就此认定云儿是碧水宫的人只怕……
想着,解无忧不觉又加快了脚步,云儿,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站在轻初云门前,解无忧调整了呼吸叩门道:“云儿,你在吗?”
久不见人应,解无忧心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缓缓推开房门,一股幽香袭来,他警觉的屏佐吸慢慢向前探着步子。
黑暗中,两道寒光凛冽的朝他刺来,电光火石间解无忧折扇一横护住胸前,旋即一个转身化解了两人的攻势。
解无忧瞥了眼空荡荡的床榻,眼中比方才多了几分杀气,他冷冷地看向蛰伏在暗处的两人:“云儿在哪儿?”
两人交换了神色,并未答话,反倒跃至两侧一左一右向解无忧攻去,只见解无忧纵身跃上横梁,随即反身向下朝其中一人背后的死穴刺去,不料被另一人堪堪挡下。
两名刺客武功皆是上乘,几十个回合下来竟也未显颓势,只是解无忧担心轻初云安危根本无心恋战,他骤然使出缀在金丝上的铜钱,两名刺客猝不及防,腕处皆被铜钱划伤无力再战,遂掷出腰间的烟弹夺窗而去。
解无忧本欲追上去,却被迷眼所阻,待烟雾散去哪里还能寻到二人的影子。该死!解无忧奋力一掌拍在桌案上,桌案不堪劲力霎时裂成几块。
床榻上,轻初云缓缓睁开眼睛,头还有些疼,她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来,柔软的床榻,华丽的锦被,精致的床幔,满室氤氲的清香……这里是哪里?
“已经醒了吗?” 正在轻初云困惑不定之时,一个清冷又磁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轻初云寻声望去,窗边的卧榻上一位身着绛紫色描金云纹锦袍的男子悠然的半倚着身子,面如美玉,目若桃花,虽生得有几分阴柔,却炫目得让人挪不开眼,尤其左边眼角下方一颗黑褐色的泪痣更为他平添了几分邪魅。
若说莫流暄是朵静谧的青莲,那他便是最艳丽的曼珠沙华,轻初云暗自想着,余光瞥见他手中散握的宣纸,上面是她下午罗列的线索,倏见她神色一凛,“你是敏王夜千洵?”
男子一愣,随即轻笑起来,“竟能一眼猜出本王的身份,真是有趣!”
轻初云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道:“在下与王爷素昧平生,不知王爷深夜将在下掳来所谓何事?”
闻言,夜千洵修眉高挑,嘴角噙上一丝邪邪的笑意,“你与本王虽是素昧平生,可本王与你家主子却是旧识。”
“相爷?”轻初云颇有几分无奈的自嘲道:“入槿都以来,我自认行事已经很谨慎了,却不想原来早已被王爷洞悉。”
倏尔夜千洵眸光微敛,饶有兴趣的看向轻初云:“你初入槿都便为本王演了一出好戏,凭着一块玉佩就骗过了所有人,让他们纷纷主动降低米价,平息了槿都迫在眉睫的危机,要如何不引起本王的注意呢?”
说着,他手腕一扬,宣纸便纷纷扬扬的落到轻初云面前,“说吧,都查到些什么?”
轻初云眸光一沉,莫流暄怎么从未提过槿都竟还有这等厉害的人物!见他的神色心中当是有七八分了然了,刻意隐瞒怕是瞒不过的,正巧眼下苦无证据,倒不如先发制人,看他如何应对。思及此,轻初云眼中倒是一片豁然。
夜千洵一直暗中留意着她脸上的变化,若是一般人此刻怕是早已跪地求饶或是满腹收索着如何巧言诡辩,她倒好,竟还能泰然处之,不禁让他多了几分好奇。
轻初云坦然的迎上夜千洵的目光,镇定自若道:“槿都粮仓一夜被盗,可地面却没有留下脚域是车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故坊间盛传此事乃鬼神所为,在下也觉得不无道理。”
“哦?”夜千洵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原以为她会有些不同,却不想也不过如此,不禁轻蔑道:“既是鬼神所为,那你要如何去抓?请些道法高深的道士?”
轻初云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故而假意思索道:“王爷说的法子在下却曾想过,不过……”
看着夜千洵的脸色越发难看,轻初云暗觉好笑,继而话锋一转,“不过在下细细想来又觉得有些不对,这鬼神向来是享人间烟火,要粮食何用?故而此事定是人为,只是这个人变了一出比较高明的戏法,可戏法终究是戏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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