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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最浓重的黑暗像一块湿透的幕布,压在雾港市上空。
路迟和林霜蜷缩在山坡背风处的一块岩石后面。海风带着咸腥的湿气,吹得人骨头发冷。刚才那股逃出生天的亢奋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和后怕。
路迟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一部分因为冷,更大部分是因为他脑海中残留的疯狂回响。那枚被他亲手创造、又注入他全部理智作为赌注的“精神病毒”,像一根淬毒的钉子,依旧牢牢楔在他的意识深处。它不发作,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折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方式,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看待世界的方式,也彻底变了。
比如,他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些东西。
不是用眼睛看。
而是一种更直接的感知。他能“感知”到,在他们身边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团极度不稳定、仿佛随时会逸散成纯粹信息流的人形轮廓。
那是陈默。
他没有被丢下。或者说,他被一种路迟无法理解的方式,和自己“绑定”在了一起。
“他……还在吗?”林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探的颤抖。她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但她的感知模糊而朦胧,更像是一种生物本能的警示。
路迟没有立刻回答。他尝试着向那团轮廓伸出“意识”,一种全新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的能力。
……冷……
……撕裂……
……救……
破碎的、不连贯的意念,像雪花屏一样涌入路迟的大脑。这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情感和概念,带着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令人牙酸的静电噪音。
“他在。”路迟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但状态很糟。我们不能待在这里,学院的人很快就会找过来。”
他口中的“学院的人”,已经不是指那些普通的老师或保安了。而是像葛老师那样的“牧人”,是维持着圣奥古斯丁这座“牧场”运转的真正存在。
他们弄丢了一头重要的“牲口”,还被这头牲口掀翻了祭坛。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去哪?”林霜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明……我们现在是逃犯。”
路迟沉默。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还在微微颤抖。逃跑时,他只想着活下来,救出陈默。现在,现实问题像一堵冰冷的墙,横亘在面前。
就在这时,那团代表着陈默的轮廓,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岩石上一层薄薄的露水,瞬间凝结成了白霜。一阵微弱却尖锐的嗡鸣声,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路迟和林霜同时看向对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
陈默的存在,正在无意识地扭曲现实。他像一个移动的、小范围的空间异常点。如果他们在一个地方待久了,绝对会引来注意。
不是学院的注意,而是这个世界本身法则的注意。
“必须走。”路d迟站起身,剧烈的眩晕感让他晃了一下,被林霜及时扶住。
“去哪?”林霜再次问道,语气里多了几分焦急。
路迟的目光投向山下那片逐渐亮起零星灯火的城区。他现在不能思考太复杂的问题,那枚“精神病毒”会趁虚而乱。他只能依靠本能,依靠最简单的逻辑。
“找个地方,先躲起来。最不起眼,人流量最大,最混乱的地方。”
“城中村,或者……车站附近的廉价旅馆。”林霜立刻明白了。
她扶着路迟,辨认了一下方向,向着山下的阴影走去。“我外套口袋里还有几百块现金,应该够我们住两晚。”
路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搀扶着。他的大部分心神,都用来压制脑内的混乱,以及安抚身边那个不断散发着冰冷和绝望情绪的“幽灵”。
他知道,林霜感受到的只是温度下降和嗡鸣。
而他“看”到的,是在刚才那一瞬间,陈默的轮廓边缘,长出了无数细小的、闪烁着电视雪花点的晶体触须。
它们绝望地向四周挥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锚定自己,却只带了更深的混乱。
那不是属于人类应该有的形态。
雾港市,海豚巷。
这里是典型的老城区,电线像杂乱的蛛网一样垂在握手楼之间,切割着一小片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锈铁和廉价饭菜混合的复杂气味。
“海豚旅馆”,这个名字和它破败的外观形成了荒诞的对比。霓虹招牌坏了一半,“海”字在清晨的薄雾中孤独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前台后面,一个睡眼惺忪的胖老板,打着哈欠,接过林霜递来的三百块钱,甚至没怎么看他们俩,就把一把油腻的钥匙和两张皱巴巴的押金条拍在了柜台上。
“302,上楼左转。押金一百,退房还。丑话说在前头,不准在房间里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警察查到,后果自负。”
他的目光在林霜有些苍白的脸上扫过,又看了看被她扶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路迟,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我懂的”的油滑。
路迟没有理会。他能感觉到,胖老板的目光像两颗黏腻的眼球,粘在自己身上。但更让他警惕的,是别的。
他脑中的“病毒”,对某些东西异常敏感。
就在刚才,他看到胖老板脖子后面,有一个褪色的纹身。那纹身图案很模糊,像一个被拉长变形的八爪鱼,又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当胖老板的视线扫过他们时,那个纹身……似乎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路迟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是巧合。圣奥古斯丁学院的影响力,或者说,“牧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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