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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村里也没地，向来都是收银的，哪有改成粮的理？”
“这粮也是我们用银换来的！”村哼了一声，“若是总不答应，运到城里卖了不也一样。”
这谁来运啊？怎么卖啊？张有德简直苦不堪言，只朝后的衙役使，谁料那两人就跟瞎了一样，双目望天，就不看他。这可把张有德委屈坏了，我钱是请这门神的吗？偏偏祠堂外还站了不少青壮，个个神不善，真闹起来，他恐怕都走不院门！
纠结了半天，张有德终是认了怂：“此事从未办过，价钱还要再议。先劳烦你们把粮运到县衙吧，这么多粮，我也搬不动啊。”
在这里，他是斗不过一村之的，但是到了城里，谁“占理”就是另一说了，大不了到城里再算帐呗！
那村竟然也没反对，只是仔仔细细跟他对了一账目，说好了运多少粮过去。这才客客气气把人送了村。
一顿饭都没捞上，还闹了一肚气，张有德忍不住冲那俩衙役发起火来：“我请二位来，可不是当摆设的！这些刁民如此嚣张，你们也不？”
两个衙役对视一，其一个小声：“张总还不知吗？最近海边可不太平，据说新了个匪帮，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村都说要跟着人了，谁知有啥背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还是保命要。”
张有德听得目瞪呆，浑一。竟然还有这事？他怎么不知！这不是见鬼了吗，他的税区可有大半在沿海，一不小心惹到了人怎么办？然而现在想退已经来不及了，要不还是找他那族叔问问，总好过闷撞啊！
小王村的祠堂，有人忧心忡忡：“村，咱们运粮过去，会不会被官府扣押啊？都逃了盐税，鱼税也少了这么多，县太爷岂能放过咱们？”
那村却哼了一声：“人家赤旗帮都来打了招呼，说是盐税都不的，这可不是咱们一村的事，人多还怕官老爷翻脸吗？现在贼寇这么多，这盐税若是了，老本都要折光，还不如跟着赤旗帮混饭吃呢。”
之前赤旗帮派人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忧，生怕对方只是空白牙骗他们的。但后来派人去其他村问了问，还真有不少村跟赤旗帮有来往，用海货换了稻米。这村可坐不住了，赶也跟着些稻米，算是跟赤旗帮搭上了线。能来这么多粮，还能串联各村抗税，这本事能小了？跟着走总没错的！
况且他也听人说了，盐税只本县独有，旁的地方都没有收，怕是县衙里有人使坏。既然如此，谁还肯亏本买卖？真惹急了，他们就真投赤旗帮去，那群狗官还能怎么着他们吗？
有如此想法的，何止是小王村一个村落。随着赤旗帮往来各村，这消息也渐渐传了开去。鱼税是朝廷收的，就了，这盐税却是谁也不肯被拿。若真被冤枉成贩私盐的，他们就铤而走险贩上一把，海边可是有人的！
而这风波，也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县府。
原本滋滋喝着茶的曹县令听到张县丞的汇报，两一黑，一气差没上来：“这怎么可能？一群刁民，连本官的话都不听了？！”
张县丞此刻脸也是黑泛绿，：“羊师爷这加税的主意，怕不是有些疏漏。如今海边本就不太平，这盐税一加，那些渔民岂不要造反了？那些打鱼的可跟泥们不同，压的太过，就要生啊。”
张县丞也知这主意是羊师爷的，既然有人可以担责任，还怕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曹县令把茶盏往桌上一摔：“岂有此理！若是他们都抗税，本官这税额要如何完成？县衙里的差役都是摆设吗？”
张县丞见状，叹了气：“大人可是忘了，还有个匪帮盘踞在侧呢。”
张县丞可是打听过了，那害的自己挨骂又吓掉半条命的贼人，来自一个名为“赤旗帮”的匪帮，李家所在的东沟村就是一个据。有了东沟村，其他村不会投诚吗？说不定沿海十几个村落，都被人家收买了呢！毕竟李被抓就是因为贩粮，而那些抗税的村落，几乎一半都用粮来代替鱼税，这里面没猫腻，谁信啊？
一想到那只吊在梁上的死，张县丞就啥想法都没了。打不过还不能躲吗？人家还能给你个鱼税，就已经是留了面，不愿撕破脸了。给你脸还不要吗？
曹县令是真没想到这个，一被问的愣住了，半晌才：“这，这真有……呃，有人撑腰？”
张县丞重重：“不会错的！”
曹县令顿时陷了苦恼：“若真如此，赋税要怎么办？我也不求多，只要能凑个七成就行啊！”
收齐全税款是不用想的，但是七成总该有的，要不他的升迁梦就泡汤了！这盐税的法破灭了，他要怎么填这么大的窟窿？
张县丞咳了一声：“县里不是还有富嘛。如今海贼猖獗，说不定要为害乡里，总要各家钱财，买个平安不是？大人你想啊，那些穷汉上才能榨多少油，富只要指里漏些，应当就能填上亏空。反正都是分派，何不省心呢？”
向富要钱省心吗？若是放在往常，那肯定是梦。但是现在这局面，宰几个富说不定还真是省心的法。毕竟那些乡绅、富商，也并非谁都有朝有人，或是养着上百家丁，总有些可以拿的嘛。
曹县令顿时捻须：“县丞此言有理啊，这就办起来吧，可不能短了赋税。”
只要不是他自个倒霉就行。反正这破地方他也不想待了，得罪人的事也无妨嘛。
第三十三章
最近的风向，总觉得有些不对啊。看着面前账本，王财很是痛，他也是开粮铺的，虽说比不上万家粮铺，却也是传了两代的家业了，而且收粮、卖粮用秤公，在县里碑很是不错。只是万家势大，他们这小粮商经常会遭到打压，必须跟着对方一起涨跌。为了求存，少些利也就少些吧，王财也都咬牙忍了，偏偏今年闹了幺蛾。
万家似乎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之前还亲戚相称的张县丞，最近都开始闭门谢客。明明倒了霉，万家却又肯不声张，连买卖的事都少了。万铨那狗东西能变了？反正王财是不信的，肯定还有些说不清不明的缘由。
然而万铨不闹腾了，他这边也不好受。今年县里收成本就不好，大粮商还死命压低收粮价格，那些签了利贷的农没有余粮发卖，其他有粮的也不打算卖了，准备留着自己吃用。现今市面上要五、六钱银才能收到一石稻谷，这要是放在店里卖，还能有多少利？
如今除了万铨这等拥有田亩的大粮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