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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完全能明白他在生气，但又不能放任他拿自己身子赌气，只能将语气放得更软，几乎是小心翼翼在讨好，“好啦，我们先把药喝了，然后再跟我算账，无论怎样都依，我绝无二话，好不好？”
季凉依然不理她。要不是从她角度，能看见他眼睫动了动，她几乎要疑心他又睡着了。
她回头看了看冒着热气汤药，觉得这样和他耗去行不通，假模假式清了清嗓子，语调上扬，“季君不愿意自己喝，看来是想要朕亲喂了。”
季凉猛然扭转过头来，由于动作过，敷在额头帕子也掉了，他双目圆睁，惊怒交加之，脱而：“敢！”
郁瑶眯了眯眼，藏住眼底缕意。
真好骗。
“知道这样对朕说话，是什么后果？”她故意道。
季凉唇抿了抿，脸上犹有惊惧之，却昂着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陛随意置便是。”
郁瑶心里在想，这人怕是不知道，这副姿态本该十分傲倔强，然而他此刻是躺在床上，这样抬起颌，锦被之上恰好露脖颈与喉结，嘴上又说着“随意置”话，实在是很容易让人……
咳，想偏了。
她收敛了思绪，神端正，语调平稳，“好，朕置便是，乖乖把药喝了，然后早些休息。”
“……”
趁着季凉盯着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候，她已经上前步，伸手探到他背后，把将人捞了起来。
季凉身骨肉匀称，看着清瘦，抱在怀里却很舒服，又因他正在发烧缘故，全身暖热，郁瑶贴上他温刹，心突然莫名荡了。
有息吧，先前寸缕未着时候也抱过，这会儿好歹还隔着里衣呢。她在心里对自己道。
季凉天被折腾了好番，这会儿病着，确然是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听任她把自己抱起来，眉头微锁，“做什么？”
郁瑶径自拿了个枕头，在他背后垫好了，让他靠得舒服些，才端过碗道：“喂喝药。”
季凉神紧绷，警惕盯着碗药汤，“我自己来。”
郁瑶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刚才玩吓着了，了头，把碗递到他面前，“好，自己喝。”
说真，她也只是见他油盐不进，故作居心不良激激他罢了，要真让她……亲喂药，她还确没有这个胆量。
不料，季凉瞧着药碗，却并不接，反而道：“陛请回吧，药放着，我自己会喝。”
这话，郁瑶现在是万万不敢信。
开玩，她不过是留他个人待了片刻，至多个时辰时间，他就能拿凉水浇自己，把自己成这样，这人子倔，主意也，她要是真依言走了，她不信丹朱他们能拿他有办法。
“不行，我得看着喝完。”她微了，“不是很讨厌我吗？把药喝了，我马上就走，保证不会再来招嫌。”
季凉瞥了她眼，目光有些复杂，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碗去，利落仰头。
喉结动之间，浓黑药汁被他饮而尽，郁瑶刚在心里想，别看这人刚才推三阻，真喝起药来倒是干脆得很，就见他啪，将碗往她手里放。
“我喝完了。”
这潜台词应该是，可以走了。
郁瑶刚要识相滚，不小心多看了他眼，却见面前人眉心紧皱，神苦涩，唇角抿着药渍，垂眼帘不看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样，甚至有么些许委屈。
她呆了呆，脑子里忽然划过个猜想——这人不会是喝药怕苦吧？
“等等。”她倏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她还要什么招数？
季凉忍着股令人不适苦味，只觉得这位女皇言行，比战场上敌军战术还让人难以捉摸，索放弃了揣测她行为逻辑，只等着看她要做什么。
郁瑶很快就回来了，手捧着个木匣，存放心。
在季凉审视目光，她走到床边，轻轻打开匣子，捧到他面前。
是盒绿豆糕，做得小巧致，个个安静躺在里面，是糕相对耐贮藏，他不记得自己宫里有这东西，可能是白天内务府连同各吃穿用度起送来。
“没找到糖果蜜饯，还好有这个。”郁瑶眯眯，像是献宝样，“吃块就不苦了。”
季凉在她着意眼光里，忽然有窘迫，浑身不自在，略微低了低头，避开她目光，“把我当什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副模样，郁瑶忽然福至心灵，拈起块送到他唇边，声音低低，却认真，“自然是我夫郎。”
“……”
夫郎，这两个字落在季凉耳，忽然令他怔了，喉头像有什么东西梗着，涩涩，滋味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