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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驻马蝶恋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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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劲气盘结不化,结成莲花形状,若全数击中人体,受伤者体表的伤口即刻泛青,却不会见血。这道道青色组合起来,犹如一朵盛放的青莲,故优波罗爪又被称为“青莲爪”。

这种武功极为霸道,受伤者往往因为不痛不痒,以为只是淤血凝固,并不将青莲印记放在心上,以为擦些活血药酒便可痊愈。他们不知,优波罗爪伤内不显外,青莲瓣处,肌肤之下筋脉骨骼俱损,若不在五个时辰内运功打通伤处筋脉,伤处肌肉将完全坏死,骨骼也不比正常时灵活。届时,那朵可怕的青莲伤痕,纵然你想除掉它,也回天无术了。

江湖中,会优波罗爪的人不足一掌,而他曾经见过……

冰眸一睁,男子语有迟疑:“你是……闵友意?”

“正是,正是。”闵友意挑眉反问,“你姓贝?”

“贝兰孙。”男子无心隐瞒,下巴一抬,如立雪山之巅,睥睨万物。

果然没猜错——闵友意暗暗肯定——对付这人,普通拳脚根本没用,他正是看准了此人在江湖中的地位,才会才出手便是狠招……敛下心思,他口里笑道:“武林中,人人皆以‘南北西东’为尊,若江湖朋友知道‘北池雪莲’贝兰孙欺负一名女子,传出去只怕会成为他人笑柄。”

“他人笑不笑,与我何干。”贝兰孙冷意不减,唇边却勾起霜色笑花,“你们还是老样子,若你说‘人人皆以东西南北为尊’,我也许会惊讶一二。”

闵友意深深看他一眼,“南北西东,南为首。”

“呵……”贝兰孙嗤然一笑,眸珠斜飞,凌空半转,落在闵友意身上,“我可不理是南为首还是北为首,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方才所为。”

“老子没要你给他面子,”杏花眼慢慢眯起,阴戾暗生,“他也不媳你这个面子。”

两人语中的“他”不知是谁,但谁也不提“他”的名字,贝兰孙闻闵友意此言,慢慢收了笑,轻道:“闵友意,这是我与长孙家的事,与你无关。”

“老子看见了,就跟老子有关。”

“你今日定要阻我?”

“不,”闵友意摇头,“老子不阻你,我只是帮长孙姑娘。”

贝兰孙蹙起眉头,对他的厚此薄彼非常不满意:凭什么对他就称“老子”,对长孙姑娘就称“我”?看来,他要帮这只武林花蝴蝶洗洗嘴巴。

思此,贝兰孙冷道:“你若助她,休怪我不客气。”

气字音吐,白光过电,弦月般的身影飘忽闪烁,凌厉中夹着冰刃的掌风如巨浪涌波,直冲闵友意面门。闵友意身形不动,斜斜勾起唇角,双掌左推右收,翻合转拍,斜划横扫,似凌空切物般,将迎面而来的冰刃掌风化为一道道细碎的残劲,无力伤人。

两人劲气相撞,相切,相抵,一时间,崖上沙石乱飞,罡气荡射,一颗碎石很不巧地射向闵友意身后的女子。当他回身欲救时,却瞧见原本呆立不动的长孙小妹突然蹲下身,不知从地上拾起什么来。在她蹲下的弹指一刹,那颗石子正好飞过头顶。

“……”闵友意吊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深藏不露,果然是深藏不露。

贝兰孙冷眼瞧着这一幕,倒也未趁闵友意转身时出手偷袭,只道:“看来,四成功力是小瞧你了,闵友意。”

“客气了,‘攀花折柳手’是老子最近新创的武功,练得不熟,对付你绰绰有余。”杏花眼轻挑一扬,无意中挑出几片主人不知的孟浪风情,那孟浪之中,又似乎夹了些许郁闷。

没错,他的确在郁闷。如果贝兰孙知道他此刻所思所想,不知会不会吐血。

他——想——哭!

本来,“攀花折柳手”是他两个月前自创出来、用以讨女子欢心的武功。顾名思义嘛,攀花、折柳,每一招要落在花、柳之上才算成功,刚才那招“解罗裳”,是攀花折柳的精髓所在,本是用轻柔的劲气将美人的罗衣割裂而不伤美人身,遥想,酒酣之时,看着片片罗纱滑地,美人玉泽肌肤慢慢展露,是何等快意之事……如今,“解罗裳”却被用来切割贝兰孙的掌风,想来……想来……他好亏。

“绰绰有余?”贝兰孙不怒反笑,白袍无风自动,袖尾飘起,双掌半举在胸口,或对,或拍,或转,或移,一时罡气四溢,正应了那句“清风随手生,皓月当胸现”。

又是一掌击出——风、鸣、雷、动!

风刃犀利,闵友意回身相击,下盘沉稳,两人双掌隔空相对,罡气四散,仿佛无形之中奔入天宫的斗牛,犄角相抵,进退维谷,难移分毫。

突然,贝兰孙的脚尖轻轻向前一踏,罡气迅速膨胀,激得空气隐隐作响,似两龙相斗,龙鸣盘空,其中一股罡气绕过闵友意,直冲悬崖而去,闵友意初时未留意,直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呀”,他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左脚飞快在地面一踏,一道劲气贴地疾走,扰乱贝兰孙的罡气,他借机回身,收入眼中的一幕正巧是鹅黄袖影的消失。

该死!闵友意神色一敛,向崖边冲去,贝兰孙紧随其后,极目处,但见一朵鹅黄在云雾间绽放。

崖高千仞,掉下去,必死无疑。

“你跟她有仇?”

“无仇。”

“有恨?”

“无恨。”

两问两答,只在须臾。

“北池雪莲,老子的轻功绝对胜过你。”杏花眼凝流一转,风情自现。

说话的同时,闵友意解下垂边染紫的腰带,“你”字音落,他足尖一点,一旋,身形旋空而起,天风吹袍,衣袂飘绕,如披云出洞的幽龙,拔高五丈后,刹那间,空中划过一抹浅紫电光,仿佛牧野而回的天马,直落团团云雾之间。

张口欲呼,贝兰孙有一刹的怔忡。

他,竟然自己跳了下去,只为救落崖的长孙姑娘?

闵友意……闵友意……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崖边,清寒莹骨的身姿缓缓蹲下,俊冷容颜无喜无怒,盯着崖间白云,一双眸子竟定定地移不开。相传,他很花心,相传,他所爱的女子皆为他神魂颠倒,但最后嫁的人却不是他,相传,他宁可女子负他,也不愿他负女子,相传,与他相恋的女子,或家门或师门,皆与他为敌……

为女人跳崖……哼,也只有闵友意才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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