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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被亮。
她顺手拿了床头柜上扣住的镜子,对准自己的脸。
水嫣红的唇瓣张合,像在告诫自己:“...梦是假的,都是假的。”
镜子里的人同样如此循环。
半晌后,纪瓷的语气弱了稍许,她气把手松开来,重新捂住自己,蹙起眉。
怎么像用都没有。
为了转移注意力,纪瓷爬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将湿粘腻的睡衣换,从柜子里拿了新的。等折腾完这些重新躺回床上后,她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了。
直磨蹭到凌晨半,她才感觉眼发沉,浅浅睡了过去。
六半,闹钟准时开始工作。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细白皙的胳膊伸被窝,顺势把闹铃摁灭。
所幸后半夜没有再做梦,纪瓷掀开被子床,洗漱完毕后已经快七了。窗帘被拉开,室内陡然被日光笼罩,她揉了揉眼,拿起书包和琴盒开门楼。
纪老太太昨晚上跟帮老姐妹打牌到半夜,现在还没起来。纪成远和陈馥芳早就去公司上班了,客厅里就剩纪睿个人在吃早餐。
佣人看见纪瓷,并没有急着把早餐端来,而是先询问了句:“小姐,您需要用早餐吗?”
闻言,纪睿连头也没抬,仍然低头吃饭。
纪瓷把目光转回到佣人身上,很浅的了,“不用了谢谢。”
司机停车从大门进来,将纪睿的书包拿到车上,纪睿掐吃完早饭,离开餐桌,纪瓷看着他从身前经过。
纪睿的身已经快到她肩膀。
在她都不知道的时候,她的亲弟弟已经这么了。
纪睿走大门,等候在门的司机立刻将车门拉开,身影上了车。
从头到尾,纪睿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纪瓷在门边等了会,司机见她仍站在原,在临上车前终于犹豫不决问了句:“您要起走吗?”
她没想该怎么拒绝,却听见坐在车内的纪睿轻轻哼了声,音色虽然稚,语气却尽显嘲讽,“让她上车?你想给她机会再把我扔掉吗?”
纪瓷面色微僵,仿佛陡然被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张了张,竟然说不半个字。
司机闻言不解,也不敢再耽搁,立刻反身坐上车。
银灰色的宝马驶离院落,留室空寂。
纪瓷搓了搓发凉的胳膊,故做轻松呼白气,打算去小区门的老方坐公交车。路上会经过家幼儿园,她有时饿得不行了,会在幼儿园门的早餐摊上买个肉饼吃。
天却不是因为饥饿。
她只想有个温的东西在手里捂着,不管什么都。
买早餐的阿姨认识她,熟练夹了刚锅的个肉饼,放在油纸和塑料袋里递给她,纪瓷拿手机扫了码,接袋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啊呀,你没事吧姑娘,是不是太冷了?”
年轻的阿姨担忧询问。
纪瓷强稳住手,把饼接过来,嘴唇都泛着白,“是太冷了。”
“快吃几,吃东西身上就乎了。”阿姨的神色缓和来,又问,“豆浆要不?”
纪瓷微着摆摆手,“够了阿姨,谢谢。”
恰公交车在此时进站,她复又道了声谢,把饼的袋子,跑到站台附近,跟随人上了车。
早峰,公交车上坐的位置几乎没有,纪瓷照例找了个方便的位置站着,车辆发动起来,窗外的景色幕幕从眼前飞逝而过,让她想到了年前的个夏天。
天,家里人约定去住在西郊的姑姑家做客。
临门前,纪成远突然被公司的个电话叫走了,陈馥芳陪着纪老太太先走步,已经在去姑姑家的路上,就剩纪瓷和纪睿在家里等人来接。
纪瓷当时刚上初,纪睿读小学年级。
她看学校的同学们都是坐公交上学,并向纪成远提这个建议,由她带着纪睿坐公交去姑姑家。
纪成远没有反驳,在电话里嘱咐了几句,赶着要去开会。
纪瓷在存钱罐里找了几个钢镚,带上对玩车恋恋不舍的纪睿,走到小区门的公交站坐车。
她当时牵着纪睿站在人群里,周遭都喧闹得很,纪睿因为不能玩玩哭闹个不停,同样是上班峰期,人很大,稍不留神就能被人群挤散。
前晚不适的睡眠,疼了整晚的小腹,已经让她有些精疲力尽。
纪瓷红着眼,无动于衷看着纪睿,回想起昨晚爸妈无微不至呵护,她只觉得男孩的脸特别讨厌。
她不喜欢这个弟弟,因为他剥夺了爸妈本该给予她的所有宠。
纪瓷在瞬间就想,如果纪睿消失了,些会不会重新回到她身上。她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