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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实实的伤心映在她脸庞,傅竞紧盯着她的脸,像是有两条钢线在纹着自己的心口,疼……
晚上,奶娘和舅母合力办出一桌好菜,吃得宾主径。
钫敏哥哥提起考场上的见闻,奶娘百听不厌,一听再听,还说:「若是夫人知道少爷有今日的出息,定会高兴不己。」
诗敏追着庄师傅的目光,见他对舅母流露出若有似无的情意,心情有点微闷。
该告诉舅母吗?可说了如何,有情又如何,他们终究要离开。
宴席散去,曲终。
诗敏拆掉师傅为她编织的辫子,洗净身子和长发,也洗掉一身尘灰,却洗不去心底郁结。
坐在台阶上,长长的黑丝在身后披成发瀑,她抱着腿,趴在膝盖上,偏着脸看向天边斜月。
吸气,她扳动指头计算着,如果命运无法可改,那么她还有多少年可活。
十五、十六、十七……她剩下不到三年时间了。
她得好好利用这三年,多做一些事儿。
首先要存够银子,让哥哥有厚实的家底,可以安心成家。
再来,照师傅所言,为哥哥留下一个好名声,如果前世的牌坊造福了爹爹,那么今生,她要用那座牌坊照亮哥哥的前程。
第三,舅母、奶娘,连同庄户都是她的责任,她得多训练些人手,好在日后取代自己照顾大家。
至于爹爹……她叹口气,说不恨是假的,但终归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也许多叮泞哥哥几句吧,让他好好照应父亲。
「在想什么?」
傅竞的声音传来,她仰头,迎上他好看的眉眼。他是个很让人动心的男子………喽!如果不是自己的身子还没长成,她宁可现在就把自己给了他,总好过便宜李海廷那个禽兽。
他的表情中带着研判,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似的。
傅竞扶看肩膀上的伤口,避免太大震动,他缓缓地坐到诗敏身旁,问:「你在想坏事?」
「有这么明显吗?」她大吃一惊,皱皱鼻子,飞快把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推开。
「你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全写在脸上了。」
「是哦。」原来心境改变,连性格都会不同,前世的她,温婉良善,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心里有事,总藏得密密实实,谁见到她,不赞她一声名门闺秀?
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在旁人眼里是个藏不住心事的。
是她离了莫府、身边有可依靠的亲人,变得自在而大胆?还是她刻意创造一个不同的莫诗敏,好让自己的命运改观?
她戳戳他的手臂,离开他三寸,懒声道:「身为病人,还是早早上床,伤口才会愈合得快些。」
「我以为我的恢复力已经很惊人。」
「一山还有一山高,好还要更好眸,当大夫的总希望病人早点脱离病痛苦楚。」
「那么有医德,还用绣花线替我缝伤口?如果丝线晕了色泽,以后我身上会不会带上几道彩虹?」
「那才美呢,花花绿绿的,那可是见证奇迹。」他胡扯,她也跟着胡说八道,反正陌路相逢嘛,说笑几声,错身而过,给彼此留下一个不差的印象留待日后回忆。
「丫头,还痛吗?」他指指她的手。
「痛,晚餐筷子都拿不住呢,怕扫了你们的兴,才装没事。」她皱眉皱鼻、满口谎话,企图让他良心不安。
没想到他竟抓起她的手,就着月光细看,他修长的指头,画着她掌心中板子留下的横条印子,他看得极其仔细,看得她脸颊微微发烫。
诗敏不免埋怨,这人有没有学过规矩啊,怎能这样看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很有杀伤力?
她抽回手,尴尬道:「唬你的啦,师傅的药很好用,早就不痛了。」
「才怪。」他又要拉她的手,她不依,把手藏在身后。
「不信,明天本姑娘亲手帮你拆线,让你看看我的指头有多灵巧。」
「不必,凌师傅已经昔我拆了线。」
「你能够拆线啦,好厉害的恢复力,你属什么的?壁虎还是蛆叫?」
他大笑,像她的哥哥、师傅那样,揉揉她一头绵密长发。
「如果我的恢复力太慢,早就不知道横死街头几次了。」他叹道。
好几回,伤口才愈合,新的杀手又至,如果他连养个伤都慢吞吞的,世间早没了他这号人物。
傅竞的话,让她想起他满身的旧伤。凝目,表情严肃,她问:「你有很多仇家吗?为什么他们要置你于死地?你知不知道他们是谁?」
「仇家不多,算来算去就那几个,置我于死地是为了利益,并且,我知道对方是谁。」他一口气回答她所有问题。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避得远一些,他们下手都很残忍耶,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让他们达到目的?」她越说越气,气他不知道珍惜自己的性命。
「避不掉的。他摇头,眼底有满满的慎重。
他看见她和刘煜的告别了,而自己也将要离开,原因和刘煜一样,他不愿意也不忍心丫头因为被自己牵连受害。
只是,丫头会牢牢记住刘煜,那么他呢?她会不会也把自己系挂在心?
「为什么?」诗敏轻摇着他的手臂,他回神。
「因为想杀我的,是我的大娘和大哥。」
「什么?!」她惊呼出声。也是亲人、也是妻妾之事?
为什么天底下的男人要造这么多孽,为了满足己身的欲望,硬是娶进一堆女人,然后把她们关在笼子里,放任她们相争、相残、相害。
「我的父亲为了家族利益,必须娶我大娘进门,可他真心喜爱的却是我亲娘,父亲与大娘成婚多年,我母亲始终小姑独处等着他来迎娶,直到我父亲有了足够势力,能够把心爱的女子领进门时,大娘生的长子已经十岁。」
十年的辛苦等待,到底值不值啊?他的娘亲好傻。
「后来呢?」
「我娘进门了,大娘表面和善,背地里却机关用尽,企图谋害我母亲性命,虽然我父亲极力保护,但多多少少还是得遭点小灾殃。
「直到我母亲怀了我,她比谁都明白,若继续留在我父亲身旁,绝对无法保全我的性命,于是苦苦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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