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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乱蓬蓬的头发，鬓角和胡子相连分不清楚界限。他上满是污渍，双满老茧的手上沾满了墨汁。戎策觉得他形实在不像是个读书人，孔武有力的肌肉即使是困于牢笼之也没减少多少。
“丧气歌是你写的？”戎策选择速战速决。
“不错。”
“你如何写最后段？”
“他们说是个疯子，”落草文豪撩起头发，扣住手腕的铁链哗哗作响，惹得他不悦皱眉，“想着想着，就写来了。在的脑海里疯狂动的画面，疯狂动的文字，落在纸上，就写来了。”
果真是个失心疯的人，戎策叹了气，他怕是问不来什么。
想着周子敬快要回来，戎策转要走，忽然听到落草文豪喊了句：“是真的喜过她。”
戎策猛然转，脱而：“你说谁？”
落草文豪似没听见他说话，闭眼吟诗，念他些没什么内涵的打油诗，有谈说爱的，有家里短的，还有山水鸟。但最后，他开始念丧气歌，从月开始，直到九月九。
然后又是遍九月九，三句半的诗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戎策忽然贴近牢房，双手紧紧抓着铁栏，似乎想将两根粗壮的栏杆掰断。
他认来了，人便是当年的草原王子鲁音，大姐的未婚夫。丧气鬼说过，他和草原王子有过争斗，也许从时开始，曾经的王子被吞了精气，成为了失心疯。戎策双手颤抖，紧紧盯着牢之人。
“你喜过她？你怎么说的！”戎策愤怒，如果不是和草原联姻，大姐何至于被丧气鬼诱惑自杀。
周子敬已经回到了监狱之，看到戎策趴在牢门边缘，神骤变，上前步抓住他肩膀，将他扯到三步远的方。戎策仍然试图冲过去，他觉得自己才是疯了的个：“你他妈就是个混！自私！懦夫！若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去！”周子敬冷着脸，将戎策拽向监牢门。
戎策忽然像是被人走了全的力气。骂完的瞬间，他扪心自问，他真的能怨厢愿的王子吗？如果说懦夫，十三岁时躲在树后面，战战兢兢任由大姐剑自刎的他才是懦夫。他有什么立场指责鲁音不作为。
落草文豪用诗词书写心悲愤，去质问苍生。而戎策却选择心求死，去战场上荒废青春。
造成场悲剧的作俑者名单里，永远有戎策的名字。
他卸了力气，被周子敬拽到门，摔坐在上，满目愁容。孟兆宁已经赶过来，看到戎策副模样直摇头。
周子敬没有为难他，说道：“此事不会上报，还请戎千自为之。”
“多谢。”戎策低声道谢，抬头时周子敬已经回到了监牢，不见他影，反倒是孟兆宁俯，关切望向他。戎策扯个微，说道：“义父，给您添麻烦了。”
“你能走来是最，”孟兆宁叹了气，“幼清跟说了你当年为何跟着太子去北境军队。说起来，联姻失败之后，鲁音失踪，草原王曾以此为理由侵犯原，在有太子殿挂帅。当时只想着，你跟着你大哥，能放心，不过没意识到……”
“义父，”戎策看他自责的神心里反倒更加过不去，泛着阵苦涩，“是少不更事，让你们担心了。”
孟兆宁将他扶起来，说道：“后来你病了，幼清接到信之后立刻从西漠赶到北境军营去看你，时间紧迫来回又耗了两日，去见你只有个晚上。听他说，你迷迷糊糊讲了很多心事，在他悉心照顾你，给你开导。你啊，记得多关心关心你师父。”
戎策双拳紧握，他只记得，天晚上有人陪他聊天，告诉他，黑暗不会是永久的，明天太还会照常升起。只要他站在光，就能看到山水如画，能看到碧海蓝天。
“义父先走了！”戎策腿就跑，“借匹快马！”
杨幼清在书房将最后本卷宗签上名字，然后吩咐李承去归档，终于完成了日的工作。李承刚走，戎策破门而入，然后不等杨幼清骂声，自觉退去，敲敲门，再走进来。
“慌慌张张什么！”
“老师，”戎策眼里闪着光，想要说谢谢但是觉得过于肉麻，时不说，“当年在军生病，您是不是来看过次？”
“是。”
戎策从袖摸绣着兰的手帕，递过去：“个是您的吧？记得有人在病床前，给讲故事，跟讲没有看过的高山和河，没有见过的草树木。”
杨幼清已不是当年二十头的年纪，他只是冷淡头：“是给你讲的。但是块手帕——”不是的个字还没说，杨幼清忽然想起来，曾经让他暗暗不的玩意，的确是当年，他进戎策手里的。
彼时戎策病得迷迷糊糊，又有心事，杨幼清哄了他之后，戎策便像是粘人的小狗样拽住他，抱住他胳膊不让他走。杨幼清只请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