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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赵政身随话动,慢慢躬身逼近。赵高猝然见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整个人向后一退,靠住车壁。
他手指落在赵高颈侧,那里红色指痕异常扎眼。脆弱的脖子,再稍稍用力,她便会一命呜呼。
“你的用处大着呢,”赵政忽而弯眼笑着道,“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二人鼻息只有毫厘之差,对方瞳孔里俱是放大的己。赵高拧眉问:“公子让我做什?”
......
庄襄王二年,秦王因赵高医治有功,闻其与相邦吕不韦合力创办的义诊队,仅半年时间,咸阳城人人交称颂。又有公子政上书,赵高其垦田锻铁之功绩,秦王大悦,即时要厚赏赵高。
金子绢布不必说,秦王得益其医术,便想让赵高入宫为巫祝。想着随时随地宣召,还陪着解闷。
吕不韦从旁谏言,何不将赵高赐以官职,既留用,又随时宣召。秦王立刻通过提议,拟定赵高封博士官。
跪在殿中受封的赵高眼角一抽,博士官?
号称“掌古通”的博士官,属于朝中散官。她对这个官职有印象,不是因其和后世相的某类称呼,而是赵政日后和这群博士官发生的种种矛盾。其中她记住的,就是孔子的八世孙、文通侯孔鲋。
作为七成都是儒生的博士官,对□□的赵政历来所为极为不满,各种明朝暗讽。最为名的是泰山的封禅仪式,双方各执一词,差些没把赵政气死。赵政也是忍,竟没即刻发难。
读书人的嘴,无形的武器。得,意思是这官空有虚名没实权,但以没事骂骂王上,还不遭罪。
赵高想,秦王命不久矣,己若真有个什实权官职,赵政继位,以后也得拉己落马。不如就做这博士官,嘴炮嘛,没事骂骂王上,骂骂僚,岂不美哉!平日里,该干什便干什,赵政绝对不会让己闲着。
她立即跪伏在地,叩谢秦王。借着这股东风,赵高颇为惶恐地道己一己私愿,望秦王赦免隐官中的阿媪和阿姊。
“臣幼年与阿媪分离,常因不相见,夜夜从梦中惊醒。阿姊身体本就羸弱,苦于身处隐官,臣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将阿姊彻底治愈。每每想到这些,臣与家中至亲,食不咽,夜不成眠......”
赵高说得眼红情炙,潸然泪。临到伤心处,抬起衣袖作势抹起眼角。
上方秦王内心感触颇深,赵高说家人至亲幼年无法相伴,他何尝不是。赵政和成蛟均是多年在他国为质,回来时,他险些连孩子都认不。许是总是和赵高聊这些私密话题,秦王认感更强。
一旁,吕不韦见状适时帮腔,大赞赵高纯孝。
秦王走到跟前,“小先生至孝,寡人怎不让你如愿。”
一道谕令,赵母和玉姜终于从隐官中脱身。赵高带着秦王的谕令去隐官放人时,心绪紊乱,好似盼了好久的事总算有了尽头。
玉姜终日以发遮面,赵母与她相携而,泪眼簌簌望着赵高。赵高未开,两人便哭成泪人。
月罗忙道:“小先生,这里人多嘴杂,咱还是先回府中吧。”
赵母急急点头,“是了,是了,怪我一时情切,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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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高扶着二人上了辒辌车,月罗等她入内,手一扬,挥起长鞭。
赵母和玉姜隐官,府内吕蔡早做好安排,给仆役事先通气,不许对二人有任何怪异言谈。玉姜住的屋子,更是幽静宁和,避免人来惊扰了她。
几人刚入府中,乳娘手里的小隐昭似有感应,忽的哭了起来。玉姜循声而望,远远看着那孩子,陌生得紧。
赵高唤来乳母,对她道:“抱抱吧。”
她颤颤巍巍伸手,从乳母手里接过长高了的孩子。初始会有些吃力,孩子养得白白胖胖,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珠,炯炯有神。玉姜才抱过他,他居然停止哭泣,好奇打量着这个散发的女人。一只娇嫩的肉手抓住她的头发,便想往嘴里放。
乳母见状,笑道:“小隐昭近来什都会想尝一尝,最喜爱的还是先生做的磨牙棒。”
赵母看着这孩子也满心欢喜,拍了拍赵高扶在她肘间的手,“你己还是个小郎,未通人事,怎懂这些?”
“书里学到的,”赵高和赵母不免多了几分亲昵,“以后阿媪的也交于我。”
赵成受不得伯兄肉麻的模样,浑身一抖,搀过赵母,道:“阿媪勿轻易信她,阿父一日连见她几回都难。我要不是时时跟着伯兄,怕是狂风卷走了也无人得知。”
赵母有赵成送去赵父那,赵高不放心玉姜,便和她一块去了后方的小院。谁想,有人更早一步等在了那。
“玉姜。”鄢楚站在那,才真的是如赵成所说,风一吹便会被卷走。
玉姜抱着孩子,垂着头,站定在院中。赵高回身让乳母先去,她点了点玉姜,“若不是鄢楚,孩子必然不保。”
怀中的隐昭伸小手摸摸玉姜的脸,她受惊似的瑟缩一,手上却抱得更紧。
“你二人慢些说话,我先走了。”赵高说罢,转身离开。
赵父未职,她和赵成陪着母亲将赵父的房屋转悠一道。赵成闻她封了博士官,日才授了印,追着她拿官印来长长见识。
官印形状类似现代硬币大小,铜制,后方有柄钻成孔,系玄色绶带。赵成上看了会,问道:“伯兄也要日日入宫听诏?”
赵高摇头,“不用,”她拿回官印,“阿弟,你快去外头玩会,我和阿媪有些秘密要说。”
他撇着嘴,“怎,还有我也不听得?”
“去不去?”赵高眯着眼。
“那你快些说,”赵成恋恋不舍,“我也有话要和阿媪私说。”
赵母看着他二人的互动,眼角倏尔浸湿。赵高忙用袖角给她拭泪,“阿媪以后要流泪,不然看不到阿弟以后成婚。”
“你呀,”赵母嗔怪着敲敲她的额头,“怎比小郎说话,还要放肆?”
随即,赵母脸上浮现担忧,“你现在还扮着男子,再大些,我怕。”
赵高胸有成竹宽慰她,“阿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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