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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牢房不远的山头上,吹着冷风,默默地陪着他熬到天亮。
“为什么你没想过把他救出来?如果你去说,他一定会愿意。”
冷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摇了摇头,唇角噙着一抹凄婉的微笑,“知道吗?我曾经不想他帮我,曾经想把他从我身边赶走,以为只要他离开了我,他就可以变回以前的凤筠舒,不要再跟我一起沉沦地狱——结果呢,我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什么都给不了他。
“但他无论被我伤得多重,伤得多深,却总是锲而不舍地守在我的身边——那时我不明白,我是为他好啊!我只是想他脱离这片苦海,为什么他总是不接受我的好意?”
深深吸了口气,她屈膝抱起了双臂,遥望着远处那片连绵起伏的山峦。
“现在我明白了,我一次又一次地赶走他,对他来说,其实是更大的伤害。他守在我的身边,即使受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他的心底还是幸福的。因为毕竟我们在一起了啊,无论是生是死。
“我可以救他出来。很容易的,可能只要我一句话,他就可以跟我走,但我知道,我不可能完全放下自己的心结,就算我可以放弃仇恨,可我忘不了爹娘和小雨惨死的一幕——那是我每日的梦魇,是魔障,谁也不能将它从我心中拔除。放下二字说得容易,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
“你知道吗?其实筠舒,他比我自己更了解我。所以,他想替我完全最后的心愿,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他的心愿。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他完成这个愿望。
“那样我们就可以真正守在一起了,没有任何心结,没有任何伤痛,无论在哪里,无论是碧落还是黄泉,只要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
冷泠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在上官情身边坐了下来,与她并肩远眺。
“该怎么说呢?这世间的情情爱爱总是让人难以理解啊!以前阿利雅和我师兄是这样,你和凤筠舒也是这样——”
“阿利雅?”上官情不禁转过头。
“她是新罗国的郡主。一个爱恨分明的痴情女子。”似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中,冷泠唇角牵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可惜,她比你更糟。至少你现在还看得见凤筠舒,至少,你跟凤筠舒相守了十年。而她,却已在冰窖里对着棺木整整十年了。”
上官情垂下了眼帘,低声喃念:“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情痴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一类人。”冷泠缓缓吐出一口气,“幸好啊,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男人,也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
上官情唇角微微牵起了一抹笑容,“那是你没有遇到。”
“也许吧!”冷泠抬头看着遥远的天际,厚重的云层里已露出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天要亮了。”她轻轻地说。
上官情也跟着抬头看向那丝曙光。
天终于亮了……那一切,也应该跟着结束了吧?
永远地结束!
刑场上,围了很多人。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漠无情,但也有人悲痛欲绝。
凤筠舒就跪在刑台之上,虽然一身狼狈,一身血污,却依旧难掩其傲骨风华,唇角甚至牵着一抹淡而从容的轻笑。
上官情就站在人群里,她看着刑台上平静如昔的他,一颗心,就如同被刀绞一般,她甚至在嘴角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她的眼中已看不见其他人,就连商东齐——那个就站在凤筠舒身后,手执屠恨、青衣绿袍、满脸冷笑的男人——那个她恨了十年的仇人,她也没看进眼里。
她只是贪婪而眷恋地凝视着那双清如月辉的黑眸,那种光彩,她只有在十年前见过。
十年了,当她再度看到这双眼睛里原本应该有的神采时,她才知道,自己所要的,自己所想的,只有他而已,那个十年前的凤筠舒。
“只要过了这一劫,我们就都可以回到从前了,是吗?”
她低低一笑,握紧了袖中所藏的尖刀。
只要筠舒发动绝杀,只要筠舒一闭眼,她紧跟着就会陪他到黄泉去。
所有要说的话,所有的思念,就让他们到了黄泉地狱再说清楚吧!
“时辰到,斩!”
监斩官无情地将令牌一丢,而亲手执刑的商东齐也已挥起了手中的屠刀。
他一定会亲手砍下凤筠舒的头颅的,因为他曾败在了凤筠舒的手上,他不会甘心让他的敌人死在别人手上。
上官情想到了。
冷泠想到了。
凤筠舒自己自然也想得到。
所以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唯一的机会。
刀锋,已然向上,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刺痛了人的眼睛。
商东齐冷冷一笑,猛地将刀锋砍下。
此时的凤筠舒琵琶骨被锁,又身受重创,他根本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商东齐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得色,他终于要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了!
他的手中凝聚起了真力,他要利用这一刀,让凤筠舒粉身碎骨。
眼看大刀就要落到凤筠舒的脖颈之上,蓦地商东齐双眼睁大,瞳孔之中,皆是惊骇不信之色。
身形一晃,手中的刀锋偏了,“轰”的一声,砍在了刑台之上,凝聚在刀上的真力几乎毁整个刑台。
一阵烟雾迷漫,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避走,场面一阵混乱。
等到尘烟渐渐散去,人潮平息,刑台之上哪里还有凤筠舒的身影?只有商东齐眼眸圆睁地躺在地上,眉心之间一点猩红,早已气绝身亡。
监斩官战战战兢兢地让侍卫前去察看,那侍卫从商东齐眉心之间拔出了一枚银针。
人群里有人认了出来,不由惊呼——
“那是凤家神针。”
“驾——”
马车一路北行,正疾驰往不知名的国度。
原本回暖的天气忽然间又冷了下来,冷泠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臂,然后又甩了下马鞭,催马疾行。
“冷姑娘——”身后的车帘忽掀了开来,露出了一张美丽的脸庞,虽略带着憔悴苍白,却依旧难掩其绝代风华。
“